晼然也就是玩笑话,推了紫烟出去,便往暖阁里头去。
罗氏正坐在黄花梨罗汉榻上饮茶,晼然进去见了礼,便在罗氏对面坐了,探头瞧了眼,见罗氏茶盏底,还泡了罗汉果。
“话说的太多,喉咙不舒服?”晼然问。
罗氏如今有晼然在身边,很注重养生,再加上这个年纪嫁给辅国公做填房,多少有些心虚气短,总觉得自己不如那些个十六七的姑娘,因而饮食茶饮都很精细。
“不过是预防着罢了。”罗氏随口说道:“冉姑姑给你添麻烦了?”
晼然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她能如何了我?这会儿在我院子里磨香草呢,给宫里送的东西,她不敢偷懒。”
罗氏点了点头,身子往后头的秋香色素锦软垫上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这两日挪动了两个管事,她这是忍不得了。”
罗氏之前没有将府里头的事儿说给晼然知晓,只晼然每日都会到岚夏园来,偶尔也能听到几件细碎的小事,几句闲话,倒也能猜到一二。
“冉姑姑是府里经年的老人,如今我入府不足百日,若直接对她出手,难免会被府里的人认为,我要处理国公府里的人。
辅国公府里用着的,多是十几年的忠仆,年纪小些的,是家生子,若是她们拧成一股绳,咱们母女倒是被动了。”
罗氏说起这些来,倒也不避讳晼然,毕竟晼然十三了,也该是知晓这些个事儿了,不然将来嫁了人,做了当家主母,也只有被这些个老奴刁奴欺负的份。
晼然听罗氏说的严重,忍不住掩唇轻笑道:“母亲说的这样厉害,还不是动了底下的管事,逼得一向‘老实本份’的冉姑姑,领着高氏去了昭阳院?”
罗氏凤眸闪了闪,露出一抹笑意来:“我是主子,她是奴才,总也要给她几分颜色瞧瞧,不然这辅国公府上下那么些个老仆,可不是要将咱们母女生吞活剥了去?”
晼然明白罗氏的意思,笑着道:“就冲着今个儿的事儿,母亲是不是就能在我那爹爹面前,吹一吹枕边风?”
若是寻常小事,便也罢了,护国将军府毕竟还牵扯了一个秦明辰,辅国公虽未曾明言过,但到底秦明辰是他的徒弟。
辅国公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做徒弟的,想拜在辅国公门下的人不再少数,倒不是辅国公本身功夫多厉害,多半还是因为辅国公与皇上的情份。
这宫外能做辅国公徒弟的,只秦明辰一个,可见秦明辰除了是护国将军府遗孤外,也是的确有天赋的,若辅国公不看重秦明辰,也不可能将他带去靖宁侯府,想要定给晼然。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晼然的缘故,师徒两个形同陌路,但辅国公也不想看着秦明辰就这么落魄下去,其实秦明辰自请去边关,也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得能另外走出一条路来,当然前提是没有乔雪莹这样的老鼠屎在。
想必晼然同高氏说完那番话后,乔雪莹是跟着去不了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