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惊讶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首先向他表达了歉意。
“卡尔有时候比较任性,请原谅。”接着,不等他身边的少年抗议,萨拉查便微微屈身,然后——当着他的面抱起了那个与他同岁的少年。
“请稍等。”他对他点点头。
“哥……”戈德里克听见少年的抗议声戛然而止,卡尔一脸惊讶,随后通通化为了压抑不住的笑容。
那种全然幸福的眼神,戈德里克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了。而这个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的萨拉查……
是警告,也是震慑。
这个少年在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宣告,卡尔-斯莱特林不是一个无用的魔力低微的哑炮,更加不是家族的弃子,他是他唯一的兄弟,是他的逆鳞。
戈德里克的目光柔软下来。会这么做的人,绝不会是他人口中邪恶冷酷的人……至少,不全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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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
吴琛看向自己对面的人,戈德里克蔚蓝的眸子坦荡无比,“萨拉查,亲眼见识之后再做决定怎么样?”
自从接手这个身体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城堡里的吴琛点了点头。
戈德里克把他带到了一个简陋的村落。
麻瓜驱逐咒,反射咒,隐蔽咒,气味屏蔽结界,萨拉查挑了挑眉,要维持这么多咒语的正常运转,并且躲避教廷的搜索,这里至少有两位以上的优秀巫师不间断地输出魔力。而这些,不过是为了一个破败的小村落而已。
进入结界之后,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血腥味,大量的,来自不同的人的血腥味。甚至还有皮肉烧糊的气味。
戈德里克转头看见萨拉查不变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还能够面不改色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了。罗伊娜脸色铁青,而赫尔加则直接哭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巫师聚居区,而是用来隐藏和治疗那些侥幸从教廷的手下逃出来的巫师的地方。
格兰芬多家族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获得情报,和这个地方不无关联。这里永远充斥着对教廷最大的仇恨和恐惧,愤怒和悲伤,就连最小的孩子也是一样。
“戈德里克?”端着水盆走出来的少女有些惊讶地道。随即她的目光停留在萨拉查身上,陌生而防备。
“赫尔加,”戈德里克对她笑了笑,让出了身后的人,“这是萨拉查,萨拉查-斯莱特林。”
全巫师界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将它和眼前的十六岁少年联系在一起。
赫尔加惊呼一声,然后捂住嘴,满怀歉意地看向他。
戈德里克有些尴尬,萨拉查却并没有生气,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怀中被鲜血染红的布巾上,“里面的是什么人?”
“我觉得……”戈德里克掀开门帘,“你还是亲自看比较好。”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苍白,但又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仇恨。
躺在床上的人毫无声息。
萨拉查看到她蜿蜒在身后的黑色长发,被折磨得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以及……隆起的腹部。
少年眯起了墨绿的眼睛。
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还有那种千奇百怪的折磨方式,只能出自教廷之手。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孕育着新生的女人,在教廷的眼中只有一种身份——肮脏的异端。
他们甚至不肯给予这个女人永恒的安眠,他们折磨她,并以此为乐。腹中怀有孩子的女巫往往最为顽强,因为孩子她们能够忍受一切折磨,所以他们特意避开了腹部。
到底谁才是野兽?
“如果不是赫尔加的草药,她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戈德里克低声说,嗓音沉痛,“为了让她逃出来,她的丈夫透支了魔力以及生命。”
萨拉查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过去,将手放在了女人的额上。
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间。这光芒柔和、稳定,仿佛能够抚慰一切伤痛。
“萨拉查……”戈德里克惊讶地看着他。
女人紧皱的眉渐渐地松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些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竟然在渐渐愈合。第一次,这个饱受折磨得女人脸上,浮现出了隐隐的笑容。
“这……这是……”戈德里克激动地上前,“萨拉查,这是羽蛇血统的能力?”
少年的手一顿,“……嗯。”
查克拉这种东西对巫师而言太过陌生,不如将这些都归于那个魔法生物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