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被子荨领着找到那处凉亭的时候朝夕还维持着子荨离开时的样子坐在那里,地上积雪未化,天空中却又飘起了雪粒子,朝夕带着白月孤零零的在那亭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纤细的身影好似随时都能被冻坏,直看的商玦一瞬间便沉了眸。看好
朝夕定定坐着,听到几人脚步声靠近便知道商玦来了。
她未动,只觉商玦目光幽沉,几步便至她跟前,莲香当头罩下,朝夕还未言语手腕却被一把抓住,她整个人被扯了起来,重重跌在他怀中,“这么冷的天气你想寒症复发吗?这四周无人,你明知道近来淮阴侯府事端颇多,你……”
朝夕表情淡淡,“晚宴结束了?殿下怎会来?”
朝夕打断商玦的话,又抬手去摸站在她身边的白月,商玦眯了眯眸子,默了一瞬才揽着她的腰身带她出去,“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都走了,孤自然是来带你回去。”
雪粒子随风打在朝夕脸上,她似乎这才发现又下雪了,不由伸手去接,商玦一把将她伸出去的手握住,语气沉沉的,“今夜这些人,你怎么看?”
朝夕挑眉,“试剑大会不过是将天下权贵聚在了一起,试剑是其次,结交纵横才是第一,只是眼下十二诸侯国并立,谁和谁是敌,谁和谁是友总是难辨,眼下不过才到了五国,还有许多人不曾露面,今日来的这些人抱着什么心思我实在看不出。”
商玦一笑,“当真一个都看不出?”
朝夕抿了抿唇,“卫国素来与燕国交好,自然是要紧着燕国的,别人我不知。”
说话间二人已原路返回的上了游廊一路到了秋水苑,秋水苑乃是一处独立院落,出了院门又拐出去才得回踏雪院,出来时候未带伞,商玦便又将朝夕往怀中带了带,听着她这话便道,“卫公膝下儿女颇多,其中卫垣和卫诗最为出挑,卫国虽然依仗燕国,可若遇上个不懂事的国君依旧会和燕国离心,卫垣性情忠义亦有抱负,实乃世子最好人选,孤准备扶其成为卫国国君,卫国比邻燕、齐,齐国亦在对其行拉拢之策。”
寒风烈烈,雪粒飘飞,夜幕已经降临,整个淮阴侯府都一片灯火璀璨,然而许是经历了几番事端,今夜的淮阴侯府有些阴惨惨的安静,这等情状下,商玦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暖摄心,可朝夕听着却并无反应,她淡淡道,“燕国国事当是机密,殿下不必告知与我。”
这话一出,仿佛四周的雪粒子下的更密了。
商玦脚下一顿,二人便如此停了下来。
距离踏雪院还有一段距离,一行人刚走至一处水榭廊桥之上,四周是空荡荡的湖面亭台,因为太冷,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桥边宫灯辉映,在那冰面上照出二人相拥的影子。
画面旖旎,可气氛却委实有些吓人。
廊桥有顶盖,一时倒也能遮住外头风雪,子荨和云柘本远远跟在后面,见此便停在了廊桥之外不敢再进,瞧着那二人模样,子荨和云柘忽视一眼有些担心。
商玦将朝夕带入怀中面对面的站着,先替她紧了紧披风,而后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指尖在她紧抿的唇角一抹,“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朝夕皱眉,挣开商玦的手往后退开,一时失笑,“殿下在说什么?”
见她想退,商玦索性让她退,朝夕身后是廊桥的朱红漆柱,她退了一步便退不动,正要转身,商玦已经抵了上来,他直接道,“你不喜孤与你说卫国?”
朝夕面上一片沉冷,“殿下是否误会了?”
商玦似笑非笑道,“孤只说了卫垣,还未说卫诗。”
朝夕面上不快已十分明显,推了推商玦未曾推动,半晌才冷笑一下的靠在身后廊柱上,“好,殿下要说,我便听着,殿下说吧,说完了可以回去了。”
商玦的手本来已不在朝夕身上,她这话还未落,商玦的手忽然从她斗篷之下伸进来,掌心准确的贴在了她右大腿外侧,而后,莫名笑了一下。
“孤说过,你生气的时候这里会崩的极紧。”
这!个!位!置!再往上一分便是臀丘,他怎么能……
朝夕抬手便招呼过去,可刚砸在商玦身上手腕便被制了住,另一只手正抬起,又被一把抓了住,朝夕腿脚一动,商玦用膝盖将她要抬起的腿一压,倾身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想让人知道燕国世子和未来世子夫人生出了嫌隙?”
朝夕咬着牙,身上绷着一股子暗力,半晌未动。
“不想让我动手,你最好往后退。”
她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语声陈冷的半分感情也无,商玦叹口气,松开她的手腕,果然不再抵压着她,可他却又并未往后退,反是语声郑重道,“往后凡有外人,孤说的话你都不必尽信,只有你我二人之时,孤说的才一定都是真的。”
朝夕一时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说起,却委实没了多少耐心,“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商玦一把拉住她手腕,“卫国并不能尽信。”
卫国不能尽信为何他今日还说卫诗和卫垣并非外人?!
朝夕心中这这般想,忽然便知道他那毫无缘由的话从何而起了……
所以,他是在解释,卫国的两兄妹并不如他下午表现的那般亲厚?
朝夕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身上的暗力却减了一分,她抿了抿唇,“所以呢?”
商玦笑着抚了抚她的乱发,“所以你不必生气!”
“谁说我是为这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