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云伫立在南雀花海中出神,他自小就喜欢鲜艳的颜色,诸如秋日高天那纯净的蓝、村里女孩儿身上的花袄子,亦或是村后小树林的郁郁葱葱。而极北除了这片艳红外再无更多的色彩。风雪正大作,成片飞雪沾染他的眉目,幸而他身上的狐裘足以抵御寒风。
只是雪不单落在他的发上亦落在心上,一层一层,路小云的心就像是被积雪掩盖的群青甚至连他的神情一起冰冻,自成年后他再无笑颜。
远处有一人踏雪而来,撑着把雪白伞面的油伞,若非衣摆上的南雀花同那头墨色长发,恐怕他整个人已融进了风雪中。白骊款款而至来到路小云的身旁,手中的油伞稍倾替他挡去了头顶上的雪粒。大半的身子露在雪中。
“云儿,天冷了。”白骊眉眼含笑,眼底如春水的温情。
路小云不做声连谢意也未有表达的意思,仅仅是望着南雀花。白骊见他如此,脚步往前走到路小云的身后,二人正好都被纳入伞下,而稍稍高过路小云的白骊单身一环,将路小云揽入怀抱中。只见他在路小云的耳畔深深一嗅,道:“为师的云儿!”
“白骊。”
路小云忽然开口,哪怕他卸任白骊,小云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姓。他转身脱离白骊的怀抱往花海中退去,与他保持着不短的距离。
白骊的容貌确实美极了!五官精致如玉琢,甚至摆放的位置都好似造物者的恩典,只令他的脸庞有着不输春花的昳丽,但他的美貌却透着男人的英气。这样的美人若是日日夜夜对着某个人倾吐爱意,恐怕再刚强的铁都会化为绕指柔,为痴情所动——然而路小云是个例外。
“云儿。”白骊站在原地,抬起眼睫,望着路小云苍白的脸唤到。
“我恨你。”路小云的话语随着寒风卷起白骊耳边墨丝。
白骊收起伞,即便听见路小云的话也不见脸色的起伏,:“那就恨吧。”说着顺手将自己迷了眼的碎发撩开。他沉静依旧定定等待路小云的下一句话。
”恨你掠我九载!”路小云的话语掷地有声,饱含了恨意,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怒火尽力地心平气和地与白骊交谈,因此手心为指甲戳破的疼痛也能置之脑后,:“恨你断我天伦之乐!恨你淫辱我多年!”字字句句,控诉的净是他几年年来的痛苦。最后一句极近怒吼,而这些都不足以引动白骊的神色变动一样。就同他的拳头打在棉花上,愤怒的只有路小云自己。
“云儿,你的手滴血了。”白骊关注的却不是这些,他一眼注意到低落血珠的手,以及渐渐渗入雪下的鲜红。他这才打算走近路小云,对方手上的伤势令他担忧,他不愿见他受一丝伤害——几年前小云躺在垃圾堆上的那幕不断刺痛白骊的内心。
“你现在是白骊,为师不希望你伤害自己。”白骊对路小云的控诉置若罔闻。
“别动!”
他一进路小云便后退,这一来一往消磨了白骊的耐心,白骊随即强硬地抓起路小云流血的手,掰开他的五指伸出舌头就舔上那伤口。
掌心何其敏感,路小云全身一颤,“你”字含在在口里含含糊糊地喊到,而惯于情欲的身体叫嚣着空虚。
“我没有资格做白骊!”路小云咬牙切齿地道,花了更多的气力压制自己的yù_wàng。白骊瞪视着他道:“我说有你便有,你是我指名的下一任白骊。”
“我是路小云。”路小云倔强地强调到,:“我要离开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天魔第五戒——不可与外族私通?”他不是魔族人却呆在魔族多年年,甚至背诵对方的经典,这件事显得尤为奇异。
“你想离开?”直到路小云提出离开,白骊面上才像是寒冰碎裂一般,满面“山雨欲来风满楼”。
“是!”
“你还是想离开?”
路小云不说话,鼻间发出的“哼”代表他的态度。
白骊很久没有见过这般情绪起伏的路小云了,同时为之庆幸,三年前那次争论最终不了了之,小云似乎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尽管在床上他依旧动情迷人,然而平时他越发沉默,像是用叫人无人忍受的沉默控诉白骊;冷淡,安静,桃花眼里没有丝毫动人的波澜;白骊无可奈何。
二人对峙不过片刻,白骊选择了服软,他面色稍霁,从怀中掏出布帛,一边为路小云包扎伤口一边道:“我允许你离开魔族几天。”紧接着不顾路小云的意愿将他带入怀中吻上薄唇,舌头轻巧地撬开薄唇贝齿。
“唔!”舌头被纠缠住,路小云逃脱的顷刻间,一粒药丸放射性地被他吞入腹中,而白骊这才放开了他。
“你给我吃了什幺?”桃花眼怒不可遏。
“‘一月净’,为师希望你能尽快回来。”白骊微笑道。
“你!”
“一月净”也是魔族的秘药;一个月后五脏皆衰的毒药!当年前往凤扬城时,每个人都吞下一颗“一月净”,所以路小云逃不了,哪怕身处凤扬他也无处可逃。
1(2︹3d↑i点“云儿,听话。”路小云愤愤地撇过头,白骊的意思尽在这四字中,自小到大他都无法违背白骊,即便他身处魔族的核心,他仍旧别无所依唯有依靠白骊的“疼爱”,才能稍得喘息。
“云儿,为师会在花海这里等你。”白骊说着执起路小云的伤手落下一个吻,无论是他的神色还是动作都会让人误以为他正在亲吻世间少有的珍宝。路小云心中冷笑,白骊惯会做戏。待对方力气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