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辞伸出一指,遥遥指着那个妇人,“你看那个妇人,爱极了他的夫君,每日因为被夫君新纳的妾室欺辱,也无怨无悔的守在门外,不肯离开。”
这无怨无悔用的周琅实在膈应的慌,“那是她傻。”
“嗯。傻。”南凤辞语气既无悲悯,也无嘲弄。
周琅也看了一眼,见那妇人被行人指指点点,心里也升起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他虽然重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心中却还是无法只把女人当做附属,累赘。
院门被打开,蹲在外面的妇人起身,低着头进去了。
南凤辞的目光一动,“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琅还没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南凤辞就已经将窗户给关上了。
“好累。”南凤辞又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周琅实在不解,“到底哪里累了。”
南凤辞没有回答,又躺回到了床上。
一连过了几日,城中搜寻的士兵果然少了下来,周琅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只当谢萦怀终于是要放弃了。楼下那个妇人几天也没有出来走动了,周琅有几回打开窗户,都忍不住往那紧闭的宅子里看。到有一天黄昏的时候,那宅子外忽然聚集了很多官兵,两个官兵抬着一个卷起来的席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因为围着许多人,周琅只看见散在地上的白绫,和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
南凤辞环着手臂,忽然侧过头来问周琅,“好看么?”
周琅见着这一幕,脑子都还有些懵,听到南凤辞问的问题,愣了一下,“什么?”
“这出戏。”南凤辞说。
“戏?”周琅看人群里来了一双鬓发斑白的老夫妻,将席子掀开,看了一眼里面人的脸,就泣不成声。
周琅心中实在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身要下去,南凤辞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下面有官兵。”
周琅这才想起谢萦怀还在四处找他。
南凤辞贴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一抹,周琅觉得脸上多了东西,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层极其轻薄的东西覆在脸上。南凤辞捏着他的手,“别弄坏了。”而后推了他一把,“你不是想下去看吗。去吧。”
周琅侧首看铜镜,竟发现自己变了一张脸,想来官兵也是认不出来的,又看了南凤辞一眼,匆匆的下楼去了。
他推开众人,走到近前,见那席子里卷的,正是那一天遇到的妇人。
只是因为是上吊的缘故,温婉的面貌显得有些狰狞。
身旁都是议论的声音——
“真可怜,怎么就上吊了呢。”
“听说是孩子死了,想不开就……”
孩子死了?
周琅这一下更懵了——他明明几日前,还看见那妇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和官兵说话的男子神情无一丝一毫的悲痛之色,“治儿两天前掉进井里溺毙了,我夫人就疯疯癫癫的,早上一看,在屋子里上吊了。”
伏在尸首上哭泣的老妇忽然在女子手臂上看到了许多掐痕,脸色一变,起身去抓男子的脖颈,“是你杀了我儿!”
男子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开,“你不要瞎说——我娶了一个妾进门,你女儿就疯疯癫癫的,这些伤是她自己弄的,你可不要污蔑我!”
周琅乍听到这一声,几乎要忍不住冲动上前去,身后却又一人忽然拉住了他,回过头,看见是不知何时下来的南凤辞。
南凤辞将他拽上楼,看咬牙切齿的周琅,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么?”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周琅这时候就觉得南凤辞笑容的碍眼了。
南凤辞眨了眨眼睛,“活人丑陋,死人才好看。”
周琅这一下是被南凤辞给气笑了,“你有病吧!”
南凤辞听周琅这样的语气,也不生气,只是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人群慢慢散去,压低声音道,“戏还没看完呢。”
周琅一整天的心情都因为这件事差到了极点,就如他所说,和他不相干的人死了,他半点感觉也没有,但那妇人和他有一丝交集,他今天看到他死在眼前,心里就始终不舒服的很。他也不想和南凤辞说话,天色一暗,就裹着被子在地上睡去了。
南凤辞却忽然从床榻上下来,白日里总是无甚j-i,ng神的眼也神采奕奕,他问周琅,“要看戏么?”
周琅是真的不知道南凤辞说的那个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只觉得烦躁的很,扯着被子将自己的头裹住,“不看。”
“你确定?”南凤辞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周琅翻过身,“不看!”
南凤辞这一回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在周琅的怒目而视中,拍了拍他的面颊,“好戏。”
“你有病吧!”周琅是真的有点崩溃了。
南凤辞伸手在他面前一拂,漆黑的眼望着他,眸光微微有些冷意。
周琅睁大眼,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了。
“乖乖陪我看戏。”南凤辞两指间倏忽出现一根银针,针芒泛着碧绿色的光,一看便是淬了剧毒的。周琅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
南凤辞解开周琅的x,ue道,又恢复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走。”
周琅顾忌着他刚才手中的针,只得起身跟他出去了。
现在已经入了夜,外面的更夫还没有出来,但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南凤辞拎着周琅,带他去了那死了妇人的宅子里。
这时屋子里还亮着灯光,贴到门口,还有男女翻云覆雨的声音。
周琅不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