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面上一烫,知道自己这幅样子颇为失礼,抿了抿唇。
那女子却不以为意,轻轻一笑,道:“公子是医者?”
她的嗓音也透着干净和婉,令人如沐春风般。
杨谨心头莫名一暖,突的意识到对方说到“公子”二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顿时更觉窘迫了。
她难得地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打起了机锋:“夫人也是医者,不是吗?”
不仅是医者,且是医术颇有见地的医者。杨谨在心里默默添上了一句。
唯有见地深厚,才能精通骨相和人体结构的学问,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女儿身。
那和婉女子听她如此说,不急不恼,依旧淡然笑着,颔首赞道:“眼力不错。”
说罢,她又自我介绍道:“鄙姓云。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她只说姓氏,却不提及闺名,联系她的身份“夫人”,杨谨也不觉如何不妥,更不介意对方有所隐瞒,坦然道:“我姓杨,杨谨。”
这女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至少杨谨是这样觉得的。于是当被问及名字的时候,杨谨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与扭捏地据实相告。为什么会如此,杨谨自己也说不清楚。
云姓女子闻言,眉心一跳,低声道:“好名字……”
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的。
她的目光逡巡于杨谨的五官,直看得杨谨不大自在起来,轻咳一声。
云姓女子醒过神来,笑问道:“失礼了。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公子是否师承施老前辈?”
施老前辈?是哪一个?杨谨怔住。
见杨谨浑然不知的模样,云姓女子了然又道:“施老前辈,人称‘药婆婆’。”
杨谨恍然大悟:原来,婆婆姓施啊!
“夫人认得婆婆?”杨谨惊问道。
她这便是承认了女子之前所提的“师承施老前辈”的话头了。
云姓女子点点头道:“曾有幸见过几面……算起来,杨公子还算是我的师叔辈。”
杨谨窘然——
这云姓女子姿容清丽、保养得宜,瞧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不过,看她的气度风致,其实际年纪绝不会少于三十岁。反观自己,才十三岁,怎么好意思做人家的……师叔辈?
杨谨忙摆手道:“不敢!”
云姓女子看她模样,深觉好笑,心忖:若从旁处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