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青年和大汉浑然不知被识破了行藏,青年微微笑道:“岑师兄,你方才反应好快,若不是如此,那抹神识也不会离开得如此迅速。”
岑师兄道:“少主,为何你当时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还有他人在旁窥伺不成?”他微微一凛,“难道……已经被他们追上了?”
他轻轻做了个手势,青年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不过身在敌境,凡事还要小心稳妥为上。我在夜方设下的‘万木朝天阵’,困住姓苏的手下几个狗腿子绰绰有余。就算他们侥幸能逃脱,不死也要脱下层皮来。”
“更何况,”他温柔秀美的脸上现了一丝寒意,“姓苏的恐怕想不到我们会潜入到他的老巢,等我们和玉师达成一致,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玉师会答应吗?他虽然不甚待见苏砚心,对其做法多有微词,但他为人宽容敦厚,未必会自降身份,同小字辈为难;紫玉无极对现在的他而言只是个摆设,然而于他有别样的意义,未必会轻易交给我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任他青年俊秀,一方巨擘,魔君仙主,也有为财帛折腰的时候。我们这回开出的条件,不怕他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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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南桂坊前。
伙计弯腰作躬,连连赔笑将沧澜等三人送出:“对不住三位,本店最近真没货了,您向北直走,右拐第一家‘海央阁’,他们家有关东海生意做得最大,您去那看看,一定有紫星砂的。”
张启不满道:“我们要的紫星砂量不大,但别的材料也杂七杂八买了不少,你们嫌少就直说,蚊子肉再小也是肉,真没见过你们这般行事的,把人往外赶,这是做生意的道理吗?”
伙计笑得脸都僵了,里面的四掌柜见来者不善,赶忙迎了出来:“哟,这不是张哥吗,哪阵香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稀客稀客!侯小三,”他转头骂伙计,“你这个瞎了眼注定一生受穷的,连鼎鼎有名的‘一坎张’张哥都不识得,走火入魔烧坏了脑子啊!”
伙计心里腹诽,鬼市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能称爷的就有上百位,什么时候一个称哥的,敢在这里装大?你又啥时候和我提过他?不过他自是不敢和掌柜顶嘴,敷衍地摆出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就要继续开口:“几位爷……”
张启寒着一张脸:“不必了!店大欺客,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自诩平日里也算得上豪爽大方,门内和鬼市里大大小小也交了几个朋友,没想到今日竟遭到如此对待!”他见周围渐渐微拢上了一圈人,不禁得意地又提高了一层音量,“回去我就同李师叔说道说道,这南桂坊……”
“哎哟我的爷,您能别这么开玩笑吗?”四掌柜哭丧着脸,一把拽住张启的手臂就往里面拉,看那个样子恨不得拿袖子堵上他的嘴,“张哥,您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唬得小弟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哟~今天小弟做主,您今天的消费,全部八折!”
“八——折——”张启拉长了声音。
“七折五!七折五,不能再低了,我只是个四掌柜,再低真做不了主啊!小三,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请两位娘子去楼上雅阁?”
玄妙便同沧澜半推半就上了楼。胖熊看了这场闹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传音给沧澜:“我以为你不适应这样。”
“为啥不适应,有钱省为啥不开心?以前在魔主驾前抢地抢人抢预算,未尝比这优雅高尚多少,倒是早就习惯了。”
“那有经验的你,为啥不自己亲自出头?”
“这就是为啥要做老大了:老大永远是正直的,善良的,风光霁月的,脏活累活苦活自有手下去做,老大最好连知道也不必知道。等到要‘清算’的那一天,他再‘恍然大悟’也不迟啊。”
“滚!”
楼上雅阁里,香茶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其上灵气氤氲,显然价格不菲。
沧澜并没有进去。之前他们一行人并没得上二楼,二楼原则上只允许筑基修士和提供大量财产担保的,有这个机会,她正好转转,顺便教玄妙见见世面。四掌柜教一个练气期的侍女跟着她,怕她乱摸乱动又看在张启的份上不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