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突兀地,有一人站在洞门口,负手而立,背对着洞门,他一身纯白色偏灰素衣,腰间系了长长一条绸,与绸同一根绳子的地儿,还系了块墨黑色的玉,发以桃木簪简约地束着,晨风吹拂,衣衫飘摇,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翌忻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装束,现在这个是幻象,还是真实?他与秋亦寒是否还被束缚在千年前的景象里?
秋亦寒往火坑内加了几把柴,见翌忻许久不动,走到他身旁旁询问,“怎么了?”
翌忻还没回答,那个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这么一回头,倒把翌忻惊了一下。是秋亦寒走过来惊动了他?难道他们现在不在千年前……
那人神色自若,伸指撩下被吹到唇角的发丝,一手在腰前,一手在背后,淡淡道:“秋亦寒,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罢。”
秋亦寒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看向翌忻。
翌忻低声道:“你认识他?”
秋亦寒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外头人肯定听不见,“北影长老,易子逸,他腰侧有墨玉。”
翌忻了然,“原来是他,没想到直接对上了,既然直接对上了,小秋你就出去吧,哪怕他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直接下狠手。”
秋亦寒轻点了下头,打开洞门,施施然走出去。
易子逸看见他出来,视线投注在他小小的身板与容貌上,他神色十分温柔,甚至有几分慈爱,虽说易子逸的年龄肯定不若看上去那般撑死了二十岁,但无缘无故这么和蔼,还是教人说不出的诡异。
“长老好。”秋亦寒施了一礼。
“不必了。”易子逸笑说,眼睛不自觉盯了他一会,在他作出不适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感慨似的开口道:“想不到你已长得这么大了,当初见你,你也不过婴儿模样,围,重阳真人费了心力找了灵丹妙药助你身魂融合,好在你……”他忽然止了口,不过看着秋亦寒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欣喜,让翌忻来形容……
就像农民伯伯见到了长势很好的大白菜。
秋亦寒眨了眨眼睛,微微歪了下头,道:“长老是师父的朋友?”
易子逸点头道:“曾经同为天涯沦落人,也算是故人之交。”
秋亦寒顿了顿,道:“若是如此,长老,请恕亦寒无礼,亦寒冒昧问一句,你可真如于可仁所说,狠狠打了易轻尘吗?”
易子逸道:“你知道这件事?”
秋亦寒道:“于可仁告诉我的。”
翌忻立刻赞了声“高!”,现在和易子逸对质,不但把于可仁拖下水,还让易子逸左右为难,如果他真的想陷害秋天叶,在和秋亦寒对话后还做了,就变成司马昭之心了。
易子逸神色没有丝毫不对,只是眼中似闪过古怪,道:“他误会了……”
秋亦寒肃然道:“此事关乎甚大,族内不允许私刑,若是有误会,长老还是早日将误会解开的好。要不然长老清誉恐会受损。”
易子逸叹息一声,道:“此事知道的人不会多,而且实际我也没做……昨日夜晚我发觉刑台上阵法被触动了,你是想来救轻尘的吧?”
秋亦寒不置可否,他根本不想救易轻尘,要不是因为秋天叶的缘故,说不定他还会对易轻尘落井下石,雪中送冰。对于一个想强迫自己的男人,秋亦寒自认为不会有什么好胸襟。
易子逸道:“山上气候太冷,你先随我下山,免得着凉,此事……非两三言能够说清,轻尘是受了伤,但绝非我所为。”
秋亦寒与翌忻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昨晚上的上古凶兽饕餮,那饕餮也不知怎么样了……北影族春节祭的是玄武,而昨晚对饕餮步步紧逼的正好是北方主神风神。
翌忻轻轻用手碰了一下秋亦寒的背,秋亦寒点头,道:“好。”跟着易子逸往山下走去。
“年关将至,地下祭坛打开,煞气外泄,邪物蠢蠢欲动,最近山上并不太平……”易子逸缓缓道,似乎知道秋亦寒昨晚遇到过什么,“轻尘不知何因到了后山,碰到一些……他还无法战胜的妖邪,是以受了重伤,北影另外的长老快回来了,此事自然要告知他们,但具体内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需要知道的,于可仁他怕是知道了些内情却误会,以讹传讹……”
秋亦寒不解道:“年关时开祭坛为何会有煞气?”
易子逸道:“此事乃北影族内密,我只了解了七七八八,而且也无法对你说起。轻尘他……唉,他是求胜心切。”
秋亦寒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这一切是巧合……”他最后这么道:却根本不相信所谓巧合,于可仁的事情也许是巧合,不过易轻尘肯定不是巧合,没事他来后山做什么?为何又说他是求胜心切?
易子逸道:“万事成形都自有其规律,世上许多事成因不过是选择因果罢了,也许是巧合。”
“下一场考试内容,是否在后山?”秋亦寒忽然道,此时他已揣测出易轻尘来此受伤的两个可能原因了,第一个原因,明见山考试快要开始了,考试内容很可能在后山另一边,那边毒蛇猛兽昆虫俱多,而且妖怪法力强大,他受伤是因为提前踩点,结果点没踩上,反而差点丢了小命;第二个原因,如果考试内容不是在后山,那么后山一定有能值得易轻尘冒险的宝物,也许是武器,也许是功法,也许是符咒……
易子逸道:“不是,不过祭坛外一个入口,就在刑台上,刑台上有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