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花银子时痛快,过后也有点小心疼。不过转念一想,人活一世、吃喝二字,外加点痛快,就完美了。可不能像上辈子似的,什么都没享受到就嗖的一下子穿越了,白瞎了她刚付了首付的两居室。
而且说到羊,就不得不说羊毛。
羊毛可是个好东西,现代一件纯羊毛衫没两千块能拿得下来?还有羊毛大衣,更是贵得离谱。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价格肯定比不上通货膨胀的现代。不过,单纯按购买力来算,古代的钱又值钱多了。
想起羊毛,康敏接着联想到鸭绒。
那也是个好东西,比棉花还好的东西。现在的鸭毛连拿来做毽子都比不上鸡毛,基本上只能扔掉,收购鸭绒的成本比羊毛还低。
不过,古代有那么紧致的布料可以让羽绒不漏出来吗?还有鸭绒的异味怎么去除呢?对了,羊毛剪下来怎么纺成线?
依赖超市生存的现代灵魂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没关系,不会就学,学不到就自己摸索,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何况自己还知道明确的方向。
过完冬至,又过了年,康敏的肚子高高隆起,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自己的脚了。身体越来容易感到疲惫,翻身困难,双腿浮肿,好在脸上没出现传说中的斑,肚子上也没有妊生纹。肚子里揣着一个孩子的感觉越来越奇妙,随时随地可以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心跳,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之前那种养孩子太麻烦,负担重,责任大,因而嫌弃的心态越来越浅,到现在几乎消失殆尽,每一次胎动都是一次冲击。
康敏不过是个普通的,略有点冷漠的现代小白领,循规蹈矩、奉公守法。当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肚子里的是个鲜活的小生命,而不仅是原身留下的拖油瓶、负担,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席卷了连鸡都不敢杀的现代废材。
嗯,乖宝宝,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千万别怪我!康敏捧着肚子想。
宝宝果然是个乖宝宝,一点儿也不记恨康敏,证据就是出生时特别顺畅。没有难产、没有熬时间、从阵痛到出生,不到一个时辰,接生的稳婆连声道:“我做了十几年生意,像您这般轻松生孩子的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边说边利落的将哇哇大哭的宝宝擦洗干净用襁褓包起来放在康敏身边。
秀姑给康敏简单擦过身体,整理好衣服。康敏忍着不适撑起上半身看着那张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小脸:鼓囊囊的脸颊有些发红,确实不是现代画报上白胖胖的模样,但也不是听说那般皱皮红猴子那么丑。虽然眉毛没长出来,眼睛也紧紧的闭着,但已经可以看出他的五官清秀,张开了一定是个翩翩公子,迷倒万千少女。
哎呀,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小娘子那么好命做自己儿媳妇!
康敏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多么充满母性。看得生产过的女人们会心一笑。
“是个小子呢,别看现在他的脸红彤彤的,过不了几日就白白嫩嫩,可人得很呢~”稳婆笑眯眯的说。
产房外传来康召焦急的声音:“怎么样了?生了个什么?支应一声呀!”
秀姑和新雇的月娘哭笑不得的加快收拾腌臜物的动作。
康敏满脸黑线,这老爹怎么说话呢!
“生了个男孩!老爷子,您有外孙子了!”秀姑扬声道。
门外一下子没了动静,片刻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熟悉康召的人知道他此时大约喜不自禁来回踱步。
康敏掖了掖襁褓,将被子往上拉,然后缓缓躺下,放任身体的疲惫,陷入沉睡之中。
康召做了外公,兴奋的带着红鸡蛋在四邻中散发。每收到一句“恭喜恭喜”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红鸡蛋不是白送的,康召每走一家,便向人家讨要旧衣赏,拿回家裁剪了给宝宝做百家衣。
宝宝出生前,康召就在搜集旧衣服,现在才凑够一百家,秀姑和月娘用热水烫过揉搓干净,裁开,百家衣做了好几件,剩下的都裁成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