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根本顾不上去护驾,一个宝蓝色衣裙女子随着跳入暖阁内,夹杂着雪块的烈风几乎是随着她的身影疯狂灌入暖阁,吹得两扇窗户来回摇摆!
冬虹甫一落地,就朝他冲去,双剑势若雷霆,风雪随剑风飞舞,招式大开大合。她面上没有半分上次见他时的歇斯底里,平静的惊人,却将所有的情绪融进了剑风中。而南六还要顾得顺帝,显然精力分散,他擅长的剑法胜在平和硬净,简单直接,需要极其集中注意力,看着北千秋走向顺帝,他也渐渐在冬虹手下落了下风。
这回呕血的换为了顺帝,他痛苦的伏下身去,往窗外瞥过一眼,埋伏的暗卫竟然和一帮宫人缠斗在一起,她的人已经埋伏进了宫中,只等今日了么?徐瑞福走过来,十分平静的望着他痛苦的样子,从地上捡起北千秋银灰色的披风,搭在了榻上。
徐瑞福——!顺帝觉得足够吃惊,却又仿佛是心里早就预想过身边每个人的背叛一样,并不能让他真的感觉到后怕。
北千秋咬着手指笑起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学着刚刚她说话的声音,道:“你刚刚听我说‘求你……求求你……’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觉得很爽?然而我现在也很爽——我这辈子都不会去那样求人,你若是真的了解我,那时候就应该察觉啊。”
顺帝眼前一片金星,他想要张口,却连一个嘶哑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有些惊愕的抓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已经不可能再说出话来了,我也绝不会想再听到你发出一个音节。”北千秋伸手按住他头戴龙纹金冠的头顶,猛然朝下一摁,他半跪在地,让他那颗永远昂着的头颅狠狠磕在了地上:“不过你放心,你还依然可以去上朝,我还需要用你的皮囊,做很多事情。”
顺帝紧紧抓住她手腕,抬手就要去掐向她脖颈,然而当那双手抓在她颈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然没有力气。他在幼时被其他皇子欺负到快死的那段时间之后,已经自登基后多少年没有如此狼狈了。他不会允许自己狼狈,外壳的伪装比一切一切都来得及重要。
“我知道你好奇事情怎么会成这样,不过你有足够的时间,无法反驳的乖乖听我讲。”这次轮到北千秋怜悯的碰了碰他的脸:“哦对了,你不是喜欢看我挣扎么,我也喜欢看你如同被割了脖子的鹅一样在地上疯狂扑腾,我会给你挣扎的余地哦,愿你能让我看一场好戏……”
她说着,站起身来看着顺帝伏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抬脚狠狠踏在他侧脸上,用力朝下碾去!
☆、6334
这一脚碾下去,以北千秋的武功,足以让顺帝疼的倒抽冷气,可他并没有。他狠狠咬了咬牙根,面上露出冷硬狠厉的表情来,妄图去抓住她脚腕。
北千秋抬起脚来,往他肚子上用力踢了一脚,顺帝蜷起身子,一身刺绣正服恰好将满地血污拭的干净,看着他痛苦得几乎快要昏倒过去,北千秋才站起身来对着冬虹说道:“别再暖阁上斗了,快点动手解决。”
冬虹两只手抓紧双剑,挽出剑花,招式愈发行云流水,抬脚踹向南六!南六侧身想要靠近顺帝,冬虹猛然侧身抓住他的衣领,按出暖阁,强逼着他从三层阁楼上摔下去,她的蓝色身影也轻巧的手撑在栏杆上,纵身跳下阁楼。
北千秋直到她是想要把南六逼出战场,眼见着顺帝手下的暗卫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她伸手扶起了左晴,问道:“你还好么?”
左晴虚弱的点了点头,她人生少有经历过这等生死之间的事,仍然惊魂未定。北千秋早猜到顺帝不会去试探她的脉搏,所以她喝下的那份毒药是假的,咳血却是要她咬破舌尖来伪装。而那颗藏在她舌下的小小药丸,则是藏在栗子喂给她的那碗酒浆中,她生怕自己不小心吞下去会杀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藏在舌下。
这么一说,北千秋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怎可能会要你有危险,那药丸是外头是一层鱼胶,唯有外力压破,其中的毒药才会伤人。我知道他喝下去一定会立即起身想要吐出来,抓住的就是这个时机,按住他下颌,逼迫他压破药丸。”
左晴愣怔怔的。北千秋实在是可怕,她连一瞬间过去扳住他脑袋的时机都算好。今日顺帝的反应,如同北千秋曾给她预演过得几乎一模一样,或许这一幕,早在她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她在心中磨练数年,也只为了今天这一刻。
顺帝实在是身上有着迫人的气质,他又极为谨慎,在他伸手要来试探她脖颈的时候,左晴几乎都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
她扶着墙站起身来,北千秋叹了一句:“好姑娘,你离我三步以外,不要靠近。他伤不了我,我却怕他发疯,伤了你。”
说罢,她走到榻边,扶起了唇角不断溢出鲜血几乎无法站稳的顺帝,往外走去。顺帝两腿站不直,北千秋却并不在意,徐瑞福对她行礼道:“陆大人,皇后娘娘到了。”
顺帝的瞳孔动了动,北千秋点头只道是知道了,浑然装似亲密的挽着他,往下走去。
这会儿踏下层层盘旋的楼梯,北千秋挂着笑,手中的匕首缩在袖内,不着痕迹的抵在他后背侧面,一边小心翼翼扶着他走下去,一边笑道:“皇上,您可小心了。咱这若是一刀捅进去,伤及脾脏,纵然您是在千年之后,医术也救不回您的命来。”
顺帝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低头往下走去。盘旋的楼梯,踏下去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