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一开始的所有线索都是你提供的,林法医好手段,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早知道凶手是谁。”
她用得是肯定句,从林厌这个角度看下去,大雨把她的眉目冲刷得愈发锐利。
宋余杭浑身都s-hi透了,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下巴淌进领口里,那脖颈间贲张的肌r_ou_与凸起的血管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她的野性美。
和男人不一样,和普通女人更不一样。
她似乎总是特殊的那个,以至于林厌无法把她归到哪个类去。
雨水这样凉,那攥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是滚烫,她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的唇贴上了自己耳朵的热度。
她想着想着就咯咯笑了起来,她知道怎么激怒她,就像宋余杭也知道怎么踩她痛脚一样。
怎么会这么了解彼此呢,明明也才刚认识不久。
她迷迷糊糊这么想着,已经开了口:“是啊,我知道啊,我知道丁雪是被孙向明溺死的,我知道是李诗平杀了他,我还知道李诗平是怎么死的,砒霜,剧毒。”
她咯咯笑着,又y-in冷又绝望:“七窍流血,死的很快,没什么痛苦,你想不想知道她最后跟我说了什么?”
“你住口!”宋余杭指尖蓦地发力,把人掼了起来,林厌剧烈咳嗽着,挣扎着右腿踹上她的膝盖,宋余杭下盘脱力,两个人纠缠着一起倒进了别墅旁边的灌木丛里。
树枝噼里啪啦压折了一大片,雨水泥浆劈头盖脸而来,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女性互相角力,对于这片景观植物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直朝着对方的要害而去,宋余杭扯着她的衣领子嘶吼:“那个黑衣人是你!”
“对,是我,那又怎么样。”林厌发狠一个膝撞把人弹飞出去,顺势翻身而起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笑得妖娆又妩媚,从眼角眉梢都透出了水意。
“你去告我啊宋警官,你有证据吗?检察院会信吗?拿的到逮捕令吗?也真是巧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定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
宋余杭双目赤红,直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头顶,想也未想屈腿就是一个膝撞,同时抓住她背部的衣服,狠狠一顶,把人从头顶掀翻过去。
林厌从花坛里的灌木丛直接摔进了水泥地里,后脑勺着地,疼得不轻,五脏六腑都要散架了。
手上的伤口泡在水里渗出了淡红色的血迹。
宋余杭跌跌撞撞爬起来,把人从泥水里拽起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是那么好看,却也叫人心生寒意。
“你既然知道人是孙向明杀的,手上又有关键性证据,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晃着她的衣领,声嘶力竭:“我可以亲手逮捕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亲手剥夺了他人生命的畜生!”
林厌被她晃得连声咳嗽:“咳……咳咳……没用的……你知道吗?”
她冷不丁抬眸,眼里水光潋滟:“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丁雪早就想离婚了,孙向明家暴,最严重的一次把人打进了医院,脾破裂,住了一个月。”
那拽着她的手停住了,林厌唇角又弯起嘲讽的笑意:“在李诗平的鼓励下,丁雪提出离婚,孙向明不同意,闹上法庭,调解了三次,最后不准离婚,也就在这个时候,丁雪发现自己怀孕了。”
宋余杭松开手,林厌倒在了地上,圈发的皮绳早就被扯断了,一头长发荡漾开来似海藻般散在积水里,脸上有被树枝划出的血印子,也有被宋余杭打出来的淤青,但仍是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残缺到令人心悸的美。
长时间的对峙几乎让两记个人体力殆尽,林厌静静躺在地上,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虚弱到手指都抬不起来,但她仍觉得解脱仍觉得痛快,仿佛她打的越狠那些积压在自己心里的东西就能轻松一些。
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时常会想,为什么那些害过人的畜生都活的好好的?
为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初南呢?
所以当李诗平提出那个交易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林厌躺在地上,眼角滑过两行清泪,她得感谢这场雨为她保留了最后的一丝尊严。
宋余杭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一片死寂,没有星星也没有自己的倒影。
借着酒劲,她发泄完了,可是现在开心了吗?并没有。
她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既愤怒又不平,隐隐还有一丝失望。
愤怒的是她不守职业道德把线索告知他人,间接造成了孙向明的身亡,愤怒的是她利用专业知识,替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游走在法律边缘。
不平的是凭什么她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凭什么她可以毫无悔意,又凭什么被打到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咬牙吐不出一个“错”字。
林厌的骨头才是真的硬。
宋余杭彻底松开了她,脱力跌坐在泥水里,也许是那双眸子里的失意太过明显,林厌偏头看了一眼,竟然微微扯了一下唇角。
“你可能会奇怪,我这样的人一生下来衣食无忧,家里有钱又有势,要是想匡扶正义替天行道的话为什么不利用权势把孙向明送进去就好了。”
林厌的目光望向了虚空,豆大的雨滴砸在脸皮上有微微的刺痛。
她轻声说:“我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宋余杭喉头微动,光线昏暗,她逐渐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但林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