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笙啧了一声,便不再凑过去找不痛快了,把赵越吃掉一半的春卷收回,转手就咬掉一大口,自己吃了起来。
“你……”赵越却险些被他这举动惊的烫了手,冷眼瞥着顾淮笙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还真是不讲究。”
顾淮笙……顾淮笙装作没听见,便是喊着干,嘴也没见停下,转眼就解决掉了好几块。
“你别盯我啊,当心茶水,别又给煮干了。”顾淮笙嬉皮笑脸地伸手一指炉子,说的好像方才的粥不是他热的似的。
但显然,赵越不是他,虽然分心,但手艺却有条不紊。
“别急着喝,先放着晾一晾,小心烫嘴。”赵越夹子捏起一杯冲好的茶汤,伸手放到顾淮笙面前。
“谢谢王爷关心。”顾淮笙又不傻,自然不会不知道烫茶要晾,但被赵越关心,他却笑眯眯顺从点头,但随即脑子一转,就生起顽性来,故意凑近赵越打趣:“不过王爷,您说我要是烫着了怎么办?,您会……给我吹舌头吗?”说着还故意吐出来一点,不正经的逗弄,见人被逗得面红耳赤,便畅快地笑了起来。
“顾淮笙你……”
“知道知道,正经点嘛!”顾淮笙及时讨饶打住:“烎王啊烎王,不过是个玩笑,你干嘛这般严肃?你这人,也太无趣了一点,不就是……”话锋一转,又收住了话头:“也罢,这逗趣,自然是要逗知趣之人,王爷素来端正,是臣轻浮了。”
“知趣?”赵越将另一杯夹到自己面前,本来准备伸手拿个春卷的,闻言便沉脸收回了手:“顾大人口中的知趣之人,可是葶香楼那位盈盈姑娘?那的确够知趣的。”
“嗐,王爷真是客气。”顾淮笙瞥着赵越脸色呢,却还是故意呛他:“盈盈姑娘再知趣,哪比的过未来王妃国色天香啊?那可是苗疆土生土养,不止性情直率还敢爱敢恨,看上个汉子,都大方求之,身段妖娆手段一流,王爷能有幸摊上这么个绝色尤物,那才是艳福不浅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赵越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面无表情:“本王不过随口一提,顾大人就这般相护,你就……”
“怎么?”顾淮笙故意挑眉装出一脸玩味,实则眼神却充满着他不自知的期待。
本以为话赶话到这份上,赵越那死鸭子该被激将的松口说点啥想听的了,结果期待半天却是放了个哑屁。
“不怎么。”赵越僵硬地转开脸去,掩饰地端起茶杯掩袖喝了一口:“没怎么。”
顾淮笙期待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呵……”
“那苗疆巫女……”感觉到顾淮笙的情绪,赵越僵硬的转移话题:“可有……”
“暂且没有。”顾淮笙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时辰不早,臣该去衙门了,就先失陪了,旁的事,回头再议。”说完不等赵越回应,笑了笑,转身就下了马车,径自头也不回地朝吏部而去。
第42章 凭什么
夏季初始,若问最轰动朝野的事件是什么,那必然是非春闱舞弊案莫属了。一连数日,都有不同的人被问斩,一斩斩一片,那几天的菜市口啊,可谓是血流成河。
不仅围观百姓心惊胆战看足了热闹,便是得道高僧也被惊动,为免怨气过重冲撞国运,前来诵经超度。
打那经过,离着老远都能闻到熏人作呕的血腥气。
“少爷,改明儿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这里天天血流成河杀气太重,若是冲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果壳儿撩起马车挡帘朝外面看了一眼,被那股腥气熏得捂住了口鼻,赶紧把帘子放了下来:“每天都死那么多人,有罪大恶极的也有无辜受累的,只希望经大师超度后,别化作冤魂厉鬼才好。”
顾淮笙听罢不作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随着马车驶离菜市口,闻不到血腥气后,果壳儿才把捂口鼻的手放了下来,却是脑袋瓜转着忽然想到了别的事。
“少爷,您这几日为何老躲着烎王啊?”果壳儿偏头看着顾淮笙,见提到烎王对方都闭目养神雷打不动,心里愈发疑惑起来:“以前烎王要是能找您,您屁颠屁颠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可这几日,人来了您都避而不见。”
其实果壳儿不知道,赵越不止白天串门子吃闭门羹,晚上翻窗也吃闭窗羹,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家里还是去衙门,他都避开与赵越见面。别说是去家里堵不到人,便是衙门好几次,也没堵到过,顾淮笙这人,要贴着黏着谁的时候,就跟鬼一样y-in魂不散,但他不愿见谁,滑得跟泥鳅似的,尾巴你也休想瞅见。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顾淮笙就再没见过赵越,对那个名字也是闭口不提,便是谁提了,他也不会给半个眼神。
就像现在。
果壳儿说完等了老半天,顾淮笙别说接茬,连眼皮子都没睁一下。
“少爷……”果壳儿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点:“您跟烎王,又吵架了?”
“你这奴才。”顾淮笙可算睁开眼来,却是敲了果壳儿一记脑瓜崩:“说的好像少爷我之前有跟烎王吵过架似的。”
“您是没明着吵。”果壳儿捂着额头,退后一些:“您就是冷战,哦不止呢,还散播谣言,败坏烎王名声,什么断袖,什么负心汉,哎,还落水病到神志不清呢!”
这台子拆的,都把顾淮笙给气笑了。
“少爷您别笑,您就说奴才说的对不对吧?”果壳儿一看顾淮笙笑,更来劲儿了。
“对,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