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卷。”顾淮笙没跟着上去,反而好整以暇地就那么似笑非笑的转身看着:“不过王爷,春卷就在食盒里,在粥下边一层,那个应该没冷掉。”
闻言,赵越便从马车里退了出来,看到顾淮笙的神情,没什么反应,很平常的道:“我马车里有炉子,去吗?”
“去!”顾淮笙笑弯了眼,也不等赵越下来,转头找到烎王府的马车,便掉头朝那边率先走了过去:“烎王还真是吝啬,马车上就备有炉子还非得去我马车里,怎么就不一开始上你那,就那么心疼那几块碳啊?”
“当然不是。”赵越从车上跳下来,紧随顾淮笙其后:“不过是没想到罢了。”
“是么?”顾淮笙也不争辩:“就当是这样吧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赵越眉心跳了跳。
“没什么。”顾淮笙耸肩:“随便笑笑。”
第41章 黯然
顾淮笙其实还挺意外的,据他了解,赵越不是个注重享乐的人,若非必要,出门能骑马绝不乘马车,更别提在马车里备炉子茶具这些东西。这份意外之感,在进入马车后看到那些布置的东西后,更是被放大数倍,炉子茶具茶点都不算什么,最稀罕的是熏香,居然是玉兰味儿的,要知道,赵越常用的熏香多是青檀香,而玉兰味儿,是顾淮笙的喜好。
见顾淮笙一脸意外的看着香炉,赵越咳了一声,推开他率先进了马车:“常用的青檀香没有了,管家凑合布置的,你若闻不管,就让人拿走。”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真是让顾淮笙气笑不得。
“挺好的。”顾淮笙叹了口气,说罢跟着上了马车。
能怎么着?
这人就这副德行,自己看上的,除了顺着难不成还按趴揍一顿?
顾淮笙这心里啊,也是无语凝噎极了,却无可奈何。他也是个端得住的,赵越既然要装,那他也不戳破,大家装蒜呗!
“王爷会生炉子么?”顾淮笙进得马车,就看到赵越在那摆弄炉子,凑过去撑着膝盖弯腰瞅了瞅。
“碳烧好封存的。”赵越无语的瞥了顾淮笙一眼,径自打开碳盒,将里面烧的猩红的碳块用钳子夹到炉子里:“顾大人如此着重享受的人,都没一点常识的吗?”
顾淮笙不接茬:“那您会热粥吗?可别把手给烫了。”
赵越没做声,生好炉子,就退开了,冲顾淮笙挑眉抬下巴:“谁说我要热粥?炉子已经生好,这热粥的事儿就交给顾大人了,请吧。”
“成,我来。”面对挑衅,顾淮笙面不改色,笑的怡然快意,当真挽袖子就上。
赵越原本就不过是一句调侃,顾淮笙真动手,他反而脸皮紧绷抿紧了嘴,看着对方不太熟练的动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仔细着点,别被碳火燎到。”
“就热个粥被碳火燎到,臣在王爷眼里就这么废吗?”说话的功夫,顾淮笙已经放好了袖珍陶罐,将冷粥倒进去盖上盖子,就在赵越身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赵越别扭转开视线,拒绝和顾淮笙对视。
顾淮笙随他去,身体放松的靠着车壁打了个哈欠:“王爷是特地来这边寻臣的吧?”
赵越闻言转回脸来,看向顾淮笙。
“让我猜猜。”顾淮笙摸着下巴:“是舞弊案,还是您哪位待娶公主啊?”
赵越无语须臾,忽然古井无波地问:“顾淮笙,你是不是想打架?”
“不敢不敢。”顾淮笙连连摆手,一脸惊恐,然而眼里的笑意却粲然灼目:“臣哪敢跟王爷打架啊,又不是嫌脑袋太多命太长,是吧?”
“跟你待在一起,我才是嫌命长,你现在……”赵越及时打住,深吸口气言归正传:“舞弊案由刑部与大理寺着手调查,已经集齐证据,拟卷宗上呈皇上,天威雷霆,已于昨日将在案官员尽数捉拿收监,此番牵连甚广,直接影响到六部既定关系网,经此一案,全盘重洗,皇上那边肯定也会着重严防盯守,接下来当小心行事才是。”
“这是自然。”顾淮笙点点头,端坐没一会儿,就懒骨头似的靠了回去:“漕运那边……”
“这批落网官员中,好几个都跟萧家旁系沾亲带故,虽不及九宗,也算得个萧氏门中之人,想要从中做些文章拉萧家下水不是难事。”赵越分析道:“只需撺掇御史台,以氏族失察之名,御前参萧家一本即可,御史台的段誉青可是出了名的铁嘴执拗,且得理无惧谁撞他手上都照参不误,他要出面,萧家就算不伤筋动骨,也少不得挠一身花。”
“嗯……”顾淮笙食指捋开挡脸的发丝:“那漕运这块,王爷可有中意人选?”
“正赶上三年一度的官员评级,加上这一波动荡清洗,想来今年升降幅度较大。”赵越斜睨顾淮笙:“顾大人这么问,可是心里已有合适人选?”
“如果我没记错,南阳清河的县令任期快到了吧?”见赵越想了一会儿点头,顾淮笙才接着往下说:“此人性子敦厚,为官清廉,短短几年就能将清河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发展成如今富饶繁荣的模样,可见一般,也该往上给升一升了。”
闻言,赵越沉思须臾,看着顾淮笙点了点头,他还要说什么,却被顾淮笙给抬手打断。
“王爷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顾淮笙吸了吸鼻子。
“有。”赵越也轻嗅了嗅:“好像是糊味儿。”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面前的几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