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皓阳立即停下来,搓着手不断打转,“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那侍女眼眶发红,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王妈只刚才出来一下,说情况不太好…也不让我进去…如果,如果夫人……”
苏皓阳又惊又怕,要是早知道生育孩子如此辛苦,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子嗣,也不想夫人遭受这般痛苦。
简淳此时已经追了过来,他猛地跳起,想将蓑衣披到苏皓阳肩头。然而两人身高差距实在太大,简淳试了五六次,均没有成功,他鼓起腮帮子,学着大人的语气,怒道:“师父,您能不能先将蓑衣穿上?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派门主的风范!”
苏皓阳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自己的仪态,他甚至都没听出来简淳小大人般的语气,抓过蓑衣胡乱披在身上,又开始无意识般地踱步。
突然,主屋大门被推开,走出来一手捧水盆的妇人。
苏皓阳连忙过去,急切道:“王妈,怎么样了?夫人还好吗?实在不行就不生了,夫人…夫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王妈将水盆一把交于侍女,“再准备些热水来!”又看了眼苏皓阳,道:“夫人体虚,盆骨又窄小,生产不易。但您且安心,我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经验尚足。而且为母则刚,夫人也会努力的。”
苏皓阳还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那侍女已经捧着热水回来了。王妈接过热水,回身进了屋,不给他再发问的机会。只留下门外几人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刚刚停下,又起了狂风。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夫人痛苦的喊叫声,以及王妈不断鼓励的话语声。
简淳是越听越害怕,幼小的心灵上蒙着一层恐惧的浓雾,他嘴角抽动,喃喃道:“师母…师母不会有事吧…”
然而谁也没有回答他。
终于经过漫长的无限等待,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下一刻,王妈怀抱一幼儿推门出来,喜道:“恭喜门主,是位小少爷!”
苏皓阳只看了她怀里婴孩儿一眼,便疾步走到床边,抱起自家夫人,声音颤抖地说道:“夫人,辛苦你了…辛苦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简淳见状,小心翼翼地接过王妈怀里的孩子,跟着进了屋。
床上女子脸色发白,额头蒙上一层薄汗,轻轻抬手抚摸着苏皓阳的脸颊,笑着柔声道:“皓阳,我没事,你放心。”
苏皓阳将她抱得更紧了,低下头轻吻她的发,“我怎么可能放心…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
夫人回手抱住他,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狠心丢下你一人的。”
简淳在一旁轻晃着臂弯,将自家师弟护在怀里,不去打扰他们的细语温存。忽然,简淳神色大变,哆嗦着道:“师父…师母…他…他…师弟好像没了声音……”
苏皓阳这才发现,婴孩儿的哭啼声,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他快步走到简淳身边,低头一看,心中大惊。
那婴儿全身通红,皱皱巴巴地皮肤都撑了起来,似是全身筋脉滚涨。苏皓阳搭上他的脉,神色越发凝重,这刚出生的孩子体内居然会有一道强有力的真气!
夫人顾不得那么多,披头散发地滚下床,连声喊着:“皓阳,怎么了?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苏皓阳接过婴孩,示意简淳将夫人扶住,面色y-in沉道:“这孩子体内有一道强劲真气,他承受不住…恐怕这真气会破体而出。”
闻言,夫人眼眶发红,拼了命地要冲过来,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
苏皓阳喝道:“夫人!你先冷静下来!这道真气如此蛮横,就是我也无法压制!”
夫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啊!!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r_ou_,你让我怎么冷静!!”
苏皓阳在诊出婴孩儿体内有真气后,心里便有了决定。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温声抚慰道:“你且放心,我将他体内真气引入自己身体中就行。”
简淳虽然武学修为不高,这会儿听得也是懵懵懂懂。但他敏锐地捕捉到苏皓阳那句“这道真气蛮横,我也无法压制。”心中着急,连声道:“师父,师父,您不是说您没法压制吗?要是引到您自己的体内,您也会受不住的啊!!”
苏皓阳微叹口气,无奈笑道:“可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
夫人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抛成了两半,她不知要怎么办,怎么做,一面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夫君,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苏皓阳将婴孩放在床上,并拢两指,凝着神认真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霎时,他周身笼进一层白光中,随着体内真气越多,他额上青筋也越发明显。只移走一小部分,那真气就在他体内流窜冲击,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唇角溢出。
夫人见状,连忙将苏皓阳扑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哭喊着:“皓阳,皓阳…算了吧,算了吧…这是这个孩子的命…我…我…”
她无法说下去。一个做母亲的人,又怎能轻易说出来,放弃自己孩子生命的话语。夫妻俩抱在一起,声泪俱下,这一晚上的煎熬,他们谁都无法再承受。
简淳眼里泛着泪光,走到床前,想要将自家师弟的尸体收走。却在看了一眼后,大喜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