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甫林一听,立刻就打开一旁的蓄水缸,招手让沈天飞过来。沈天飞就着瓢舀了一勺水,只消稍稍闻一下,便确定了里头怀梦草的味道。
“这水里有问题?”掌柜的看他们的神色不对,立刻就问道。
“这水是什么时候打上来的?”陈甫林问。
掌柜看了看小二,小二反应过来说道:“这一缸是新的,午时才打上来。一打上来我们就煮水泡茶,给各位爷端过去了。”
“这水哪来的?”
掌柜指了指门外:“就我们这儿的那口井啊!”他刚作答,立刻就明白两位客人的意思,说,“应该不能在井里投毒吧?!这后院就只有我们几个会进来,外人根本不会到这儿来!”
若是寻常人自然是不行,但一想到可能是桂灵所为,那要无声无息地溜进后院下药而不被发现,是再简单寻常不过的事儿了。陈甫林不答,直接让小二打一桶新的水上来。果不其然,那桶里还漂着半片叶子,满桶水都是怀梦草汁液的味道。
陈沈二人面色凝重地盯着那半片叶子,嘱咐掌柜道:“最近别喝这井里的水了。”
“果然是有人在我的井里做手脚!”掌柜的忿忿道,“行吧,我先去报官,等会儿去城西那边打一桶水回来使吧。”
陈甫林拉住掌柜,问道:“闵洲城里有多少水井,你知道吗?”
“哎,我们这儿主要就是两处地下河,我们这儿的井走的城东那条,城西还有一条。你既然说我这井里有问题,我这儿都已经算是大井了,那保不准这边的井都不太能用了,只能去城西那边。”
陈沈听罢,立刻觉得大事不妙,他们不知道桂灵是从哪儿搜刮到这么多怀梦草的,但既然它敢在井中下药,必然是想要一城的人挨个遭殃。
“你带我们去城西的……”
陈甫林话还未完,外面突然传来争斗的声音——
“那个桂灵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让大家都陷入沉睡?”沈旭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抓起其中一只茶碗,嗅了嗅里头茶渣的味道。如果不仔细闻,的确是很难分辨出被茶香掩盖的奇异香味。
戚柒拧着眉,扫了一圈倒在桌上的客人,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桌子上似乎有个亮晶晶的东西。他转过头去,只见趴在一旁的人动了一下。
他没喝到茶水?
戚柒心里想着,走过去想将人拍醒。然而他刚一靠近,裂空之声便在他耳边炸开。还来不及让他和沈旭作出反应,数不胜数的金线从旁边的桌角s,he出,瞬间将戚柒和沈旭分隔开来,囚禁戚柒于其中。
“戚柒——”沈旭一把将剑拔出,毫不犹豫地将血抹到剑刃上,浸润了灵力的剑凛冽地挥向金线织成的网。
然而那金线却是活的,眼见沈旭攻来,更多几根金线从旁-h-a向他的手腕。沈旭一惊,反手一剑便将袭来的金线砍断,但那金线即便被切断,仍旧没有停下攻击的步伐。
“嘶——”沈旭瞬间吃痛,低头一看右手已经被割出一道口子。那道个口子很细,但割得很深,片刻之后鲜血便渗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多看两眼手上的伤口,金线又发疯似地刺了过来。
沈旭无法,估计到身边都是昏迷的平民,勉力在桌间周旋躲避,尽量用剑身格挡开刺过来的金线。可金线却毫不在意桌边的客人,有好几下直接就将一整个桌角削掉,或是直接割伤枕在一旁的手臂。
见沈旭无法近身,戚柒意识到金线的锋利,不敢轻举妄动。他趁着金线全神贯注地对付沈旭的当口,不着痕迹地缓缓将手往他身后的短刃探去。然而他刚握住短刀,掌心忽地一痛,一根金线毫不客气地刺穿了他的掌心。
戚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的瞬间,灵鸦应心而动,倏地从他袖间飞出,割断一侧的金线。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不知何时放出的火红灵鸦也悄然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断了另一侧的金线。手掌被瞬间解放出来,戚柒反手拔刀,几下光影,刀刃即可利落地切开牢笼。戚柒在金线又蜂拥而至之前,早一步冲到沈旭身旁。
没能抓住戚柒的金线眼见失去了优势,刹那间便缩回到本体之中,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的金燕从檐上扑下来,像离巢的蝙蝠群,尖叫着扑向二人。沈旭眼见不对,一把抓住戚柒的手,将他拽出洗尘客栈,避过燕群的攻击。
后厨的四人听到声音跑了出来,一看那金燕的数量,掌柜和小二吓得两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他们才刚来得及扶稳一旁的架子,地上忽地一震,原本静悄悄的房梁柱子,甚至是还有桌椅屉柜,但凡是木头所制,居然统统都动了起来!潮s-hi霉烂的枝丫从中冒出,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一股陈年腥臭扑面而来,引人作呕。
眼见剧变突至,陈沈二人反倒愈发沉着冷静,一手一个地抓着掌柜和小二,一路拍断疯了似地探过来的霉枝,在枝丫锁死出口之前冲了出来。
“小心——”他们刚跑出客栈大门,就听见沈旭大喊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燕鸣声旋即便到了他们身后。
原来方才涌出来的燕子并没有离开,一直伺机而动。掌柜回头一看那乌压压的燕群,吓得一边尖叫一边惊恐地抱着脑袋蹲到地上。电光火石之间,陈甫林拔开随身药瓶的塞子,一把将里头的粉末撒在空中。
那粉末落入空中,非但没有簌簌落下,反倒聚成一朵又一朵的小小花瓣。与此同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