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着脚轻轻磨蹭他两腿中间的位置,试图挑战他的极限。
“唔……”几乎是下一秒,手臂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镊子夹着纱布,紧紧按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痛呼着脸都变了形,急忙收脚。
他抬起眼,嘴角微微下压,拒绝地十分干脆:“不需要。”
我投之以性s_ao扰,他还之以暴力。
很好,很公平。
“我错了我错了。”我用玫瑰拍着他的手背,求他手下留情,“我道歉。”
他挥开玫瑰,动作利索地抖开绷带替我做了简单包扎。
“墙上那三幅画什么意思?” 我不再随意惹火,注意力转到别处。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背后那三幅画。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像我曾经问过的许多问题,终究只能沦为自己的自娱自乐。可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外面那个酒鬼,曾经是大有前途的青年画家。”
那人走路都哆嗦,说话也口齿不清,显然酗酒成性,竟然还是个画家,怪不得他一直在说他的画云云……
“但他没能抓住机会。他听从了心底的欲·望,放纵了自己,沉迷于酒j-i,ng带来的虚幻与快乐。”盛珉鸥站起身,脱下染血的手套,将它丢进了废纸篓,“这是他巅峰时期的画作,是他前妻赠予我的开业贺礼,名为《生命》。”
我重新望向那三幅画,知道了它们的名字后,再看便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诞生,成长,死亡——生命必经的三个步骤。
盛珉鸥同样看向三幅画:“红是生命的主旋律,黑是它的终曲。千万年来,生命是一直为人类所探索,却始终无法彻底解答的世纪谜题。我有时也不禁会想,人为何而诞生?如果是为了经历美好,那只有痛苦的人生,是否毫无意义?”
我双唇嗫嚅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动手里的花枝,尽量答得积极又阳光。
“九分苦,总也会有一丝甜吧。”
“一丝甜?”他话语里含着淡淡嘲讽,“受尽痛苦,只为了那一丝甜?我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是因为他缺乏共情。他无法想象,只是为了那一丝甜,一个人能在痛苦中独自前行多久。
盛珉鸥回身看我:“我更不能理解的是……你怎么能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那样,一次次地纠缠我,毫无疲倦,不知死活。你现在做的,和当年齐阳又有什么区别?”
他竟然拿我和齐阳那个变态比……他的话犹如一滴硫酸,滴在我的心头,瞬间酸涩苦闷沾满我整个感官。而更可悲的是,我竟然找不到任何为自己辩解或者反驳的话。
我的确和齐阳没有区别。
他就是我镜子的另一面。
我动了动唇,勉强做了个笑脸:“有区别啊,我叫你‘哥’。”
他平静凝视着我:“我不是你们争抢的玩具,并不是你赢了他,我就会属于你。”
可能是我今天见义勇为的行为点亮了他稍许好感度,让他想要静下心和我好好沟通。
能心平气和与他交谈我很高兴,但这内容却实在让我不喜。
“我从未把你当玩具。”
谁会为了一个玩具搭上自己的十年青春?不镶金不镶银,嘴还臭。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对待你,你都不打算放弃?”
吴伊在外敲门,说警察到了,可盛珉鸥没有理他,仍是直直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我不想骗他。
我将玫瑰再次递给他:“说不定哪天就放弃了,但目前劲头还很足。”
他垂眼看着那朵炽烈的红,伸手接过了。
我呼吸一窒,就见他转手又毫不珍惜地扔进垃圾桶,接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第12章 百因必有果
刘先生被带走问讯,盛珉鸥作为律所负责人跟着去了,我则由吴伊陪同去医院缝针。
还好伤的是胳膊,天冷藏在袖子下旁人也难以察觉,不然我妈见到这伤,又不知该如何瞎想。
“今天幸亏了陆先生你,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吴伊送我回家,路上与我闲聊,“老师也回来的很及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坐在后座,转动手腕,绑带虽然缠得有些紧,但对活动无碍。
“你叫他老师,你是他学生吗?”
“不是不是,这个‘老师’和教书育人那个‘老师’不太一样。我以前在美腾是老师的助理,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作为一个大前辈,出于尊敬才会叫他‘老师’。两个月前我知道老师决定离开美腾后,就主动提出想和他一起走,本来还怕他不肯,结果他一下就答应了。”他笑道,“实在很感谢老师的信任。”
透过后视镜映照出的年轻人,眉眼毫无y-in霾,一副热血澎湃不会为任何事物轻易击败的模样,是和盛珉鸥截然不同的性格。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全身肌r_ou_,长长吁了口气。
“那他一定……十分看重你。”
路上有些堵车,困倦袭来,我昏昏沉沉打起瞌睡,等再醒来,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谢过吴伊,我下车上楼,哪怕知道盛珉鸥并不会回我,还是给他发了条已安全到家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