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醒过来好几分钟了,就算身置黑暗,彼此靠那么近, 同样能看到瞳孔里依稀的光。刚才的越界, 霍桀分明就在睁着眼故意看他的反应。
叶河清再迟钝, 也知道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了。
他张了张酸麻的嘴角, 说:“霍哥, 你趁我睡觉亲我。”
霍桀没有丝毫抵赖, 更是得寸进尺地拥着叶河清:“嗯, 亲你了。”
霍桀承认自己一时冲动, 但亲都亲了, 人也看见了。干脆把这次冲动进行到底, 他坦诚的面对自己心中意念,不做亲完就不认账的事。
萦绕在彼此间的沉默持续,叶河清既没问霍桀你喜欢我么,或是你纯属喝醉酒才这么做的话。他坐直身,盯着黑黝黝地夜色:“该回家了。”
凌晨两点四十,时候的确不早。
霍桀看了叶河清一阵,才说:“送你回去。”
霍桀也许是真的醉了,装醉的可能性更大。深夜的公路几乎没有车辆经过,他却把车开的又慢又稳,像在一点一点消磨叶河清的耐心,蚕食他表面的稳定。
立在巷子口的路标依然提示路段封闭,禁止车辆出行。叶河清前脚推开车门下去,另一头霍桀也下了车。
路边的感应灯啪嗒一下亮了起来,照得两人眉眼分明,身上的礼服都是同款的。
叶河清望着身姿修建挺拔的霍桀,余光往下看了看自己的,对比瞬间出来了。
霍桀手c-h-a在裤兜上:“进去吧,我送你。”
一条巷子又长又黑,身边多个人,的确就多了一份安心。
霍桀走在前面,先把感应灯踩出亮光。叶河清视线与地面齐平,看着路面拖出很长很长的影子,直到影子停下,他差点撞到霍桀的后背。
霍桀说:“前面就到了。”他故意挡着去路,眼睛直视叶河清不敢迎视,闪闪躲躲的狐狸眼,“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河清明知故问:“我该问什么。”
霍桀目光灼灼:“问刚才的吻,我故意亲你的。”
叶河清节节败退,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霍桀欺近:“不问?就那么好欺负的?”
叶河清急红了眼睛:‘霍哥,你、你先别说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一个瘸子,有什么值得霍家大公子这样喜欢的呢?
霍桀停立定步伐,深邃的眼神锁着他,忽然变得柔和无比。
叶河清也停下了。
霍桀问:“呆子,你在怕什么。虽然我喝过酒,那几口还不够我失去理智的。”
“能让我暂时失去理智的,只有你。”
叶河清呼吸紧了紧,倍感纠结地说:“先别说了。”
霍桀迈着走近两步:“在怕什么,嗯?”他指了指距离灯柱最近的一棵树,树下积聚着一层落叶,此刻风是凉爽的。霍桀看到一片叶子悠悠顺着风落下,继续说,“怕就数一数叶子,不紧张。”
叶河清哪里意识到自己在那么紧张的时刻,为了转移注意力,还真的开始数起叶子。
他听到自己机械一样的数着:“一,二……”话音戛然而止。
亲一下,亲两下。
触碰的短短一瞬间,霍桀意犹未尽。他微低着脸,目光直视进叶河清的眼睛:“叶子落多少片,我就亲你多少次。”
叶河清手心捂嘴,怔怔望着霍桀不敢数了。
霍桀就笑:“呆子,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叶河清知道了,但他不敢说。
霍桀问:“还怕不怕?”
叶河清怕得要死,竟然拖着一条不方便的左腿,话也没说就把霍桀丢在楼下朝家里跑。
逐渐迎来黎明,叶河清一晚没睡。刚出房门,叶小照看着自己弟弟魂不守舍的样子,过去把人拉到沙发坐下,关心地问:“怎么脸色看起来难么白。”
叶河清身上的礼服也没换,再看,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叶河清平日里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又整齐,现在搞成这副乱七八糟样子,哪还得了。
叶小照十分怀疑地问:“昨晚霍公子没送你回来,路上被人抢劫了?”
叶河清摇头:“没人抢劫。”
叶小照稍微定下心:“那发生什么事了。”
叶河清闷头不语,溜去厨房给叶小照熬点米粥,让他垫垫肚子方便一会儿吃药。
叶小照去鞋架拎了拖鞋,先叫叶河清换上。
“弟,到底怎么了,哥也没见过你这副样子。”
叶河清欲语还休。
叶小照:“说。”
叶河清这才冒出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我昨晚回来,被霍哥亲了。”
断断续续的补充:“他亲了我三次。”
叶小照:“……”情理之中,预料之外。他以为霍大公子还会再忍些时间,没想到那么早就定不住了。又迟疑的文,“除了亲你,还做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