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可在系统里反复去世也不愿意删号,说白了也是逃避,他和辛黎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辛黎失去的已经失去了,而姜平还在他身边。
文鸿山慢慢地没了声响,姜平轻轻地放平他的床,轻手轻脚地去洗饭盒,也打算趁文鸿山睡觉的工夫,回去拿一趟换洗衣物,临走前嘱咐了一位实习的小护士帮他先照看一会儿。
文鸿山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他才眯了不到十分钟,但觉得自己仿佛睡了很久。
“姜平?”
四下寂静。只有病房门口有人交谈的声音。
文鸿山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体位的骤然变化让头疼得像是被打了一闷棍,趴在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手脚都有点发麻,文鸿山顺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往病房门口走,在房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门口有几个小护士在聊天。
“啊真的帅,这个病房两个都是帅哥。那个跑缴费拿药的特别温柔。”
“对对付,里面那位虽然也帅,但太恐怖了,我有一次被安排去给他打针,虽然我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觉得他一直在瞪着我。”
“他们俩什么关系啊?朋友?兄弟?还是爱人?”
“我感觉可能是亲戚吧,我来一年了嘛,之前那个小帅哥来过产科检查,后来生的时候好像是另一个戴眼镜的陪着的吧?应该那个才是爱人吧。”
“噢那应该就是亲戚了,我太伤心了,啥时候能留几支优质股给我们。”
“先不摸鱼啦,我那边去查房了,你也进去看一眼吧。”
“好的,下班再一起走吧。”
☆、患者篇
姜平回来的时候文鸿山已经醒了,靠着床坐着,眼睛也睁着,文鸿山偶尔还有模模糊糊看得见的时候,但姜平手晃了几下对方也没反应。
姜平这才出声:“就醒了?”
“去哪里了?”
“我回家拿了一下换洗的衣服。”姜平总觉得文鸿山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看着也没什么两样。
问了小护士才知道文鸿山醒过来的时候又吐了一次,心里蜷了一下,回去轻轻搓了搓文鸿山的手。
这一周文鸿山都在做术前的准备,对外只是声称要做个眼睛的手术,没再去公司,只偶尔开一下语音会议,文鸿山是比谁都要配合做术前准备的,但临手术前两天迎来了一波大降温,文鸿山大概是这段时间身体抵抗力下降,轰轰烈烈地感冒了,烧得不像话。
姜平这两天几乎没合眼,平常人感冒都会头疼脑热,文鸿山原本就会头疼,这会儿疼起来几乎要去撞墙,掐着点在吃止疼药。
烧了退退了烧,折腾了两天。医生也没办法了,让姜平把文鸿山带回家,换个环境,看人能不能j-i,ng神点。
文鸿山整个人都是倦的,从来没有那么累过,仿佛所有的j-i,ng力都在用来对抗疼痛,分不出半分j-i,ng力去思考别的事情,看不见东西也让他的情绪没由来地焦躁起来。
姜平陪着他的时候文鸿山也忍不住发火,姜平合了门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文鸿山也显得很焦虑,一时间姜平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文鸿山相处。
文鸿山自己也有些乱了阵脚,有时候不想发火的,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声音就已经带了不耐烦的情绪,他想起自己父亲去世之前也是喜怒无常的,只觉得自己似乎离着那扇门更近了一点。
文鸿山听见敲门的声音。
姜平这几天已经到进卧室的门都会敲门的程度了。因为他前几次突然大发雷霆。
“我可以进来吗?”姜平小心翼翼地问。
文鸿山闭着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姜平蹑手蹑脚进来试了试他的温度,把被子给他掖好了一些,别说让姜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这段时间蒙他所累,姜平连囫囵觉都没睡过几个,全跟着他脑子里的□□转,半夜疼起来呼吸稍微重一点,姜平就会猛的弹起来给他备好止疼药和温水,让他枕在腿上给他揉太阳x,ue。
但姜平每天和他说话语气里还是撑出一副快乐的无知无觉的模样,像是一点儿也没有被他的暴脾气吓到。
文鸿山有时候暴躁起来想把姜平往外推,缓过劲儿来又后悔,这天又是发了大火,姜平和他说今天外边天气好,也不冷,和他出去走走,文鸿山被牵着走到楼下,姜平想起家里的炉子没关,让他在楼下等他一会儿。
正赶上有小孩子骑着单车在小区里的道上横冲直撞,小孩也不熟练,看见有人站在路中央也慌,直按铃,文鸿山听见了,但他两眼一抹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避。
那小孩摔疼了,坐在地上也哭。
姜平拢共离开还不到五分钟,下楼的时候下面已经闹成了一团,姜平第一时间往文鸿山那里跑。
“你去哪里了?”
“我上楼关一下炉子。”姜平不敢直接把他扶起来,只虚护着他,一时间根本顾不上那边的孩子和家长在说什么,只担心地看着文鸿山发白的脸色。
“为什么忘记关了?”文鸿山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比起这种无厘头的问题,他只是因为对于生活失去掌控而变得焦虑,又把这种焦虑施加给了别人而已。
姜平也被他问得一愣,他心思都在文鸿山身上,出门前在担心穿得够不够暖,一时间没顾上别的。反应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他:“抱歉,出门的时候没注意,我下次会注意的,摔到哪了?能站起来吗?”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