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使者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当即过去拦住他,与此同时,吴国一干使者也都围了上去。 玻璃渣嵌进手里,椒丘欣反而清醒了,他看了看那些齐国使者,又看了看围上去的吴国官员。
故意辱我,此仇必报。
但现在不好动手。
当着这些人的面,终是自己是使者,鲍牧和这个吴国大臣在这,定不会让自己说动手就动手。
念及于此,椒丘欣恨声道:“你如此辱我,此仇不能不报!你有没有胆子报上家门,我和你一对一决斗?!”
“有何不敢?!”
矮小男子一字一顿,“记住了,我名要离,家住黑池巷南边第三户,门前有棵槐树的就是。”
“好!”椒丘欣看了眼要离,转身大步离开。
剩下的人也都随之散去,伍子胥记住了这个人,他叫要离。
按照椒丘欣的性情,很快他就会上门去找要离。
最有可能的时间,是今天晚上。
第19章 殒命(修)
伍子胥回到家,见孙长卿在站在院子里,手里挽着弓,正在教专毅s,he箭。
伍子胥停下脚步,估测了那个稻草靶子和孙长卿之间的距离,然后目光落在孙长卿身上。
孙长卿缓缓拉弓,腿上、腰间、背腹,和臂膀上的肌r_ou_都鼓了起来,他站在那里,逆着阳光,勇武地仿若上古的勇士后羿,朝着天空就能s,he落太阳。
孙长卿的力气崩到极致,随即松手,那支长箭破空而去,带着倏忽的啸声,准准地钉死在靶心上,箭尾颤动。
“好!”专毅大声叫好,看着靶心上的箭激动不已。
那是一只木箭,伍子胥的小库房里有不少这样的箭,都是炖箭头,专门用来练准头的。
孙长卿收力,把弓递给专毅,让他自己练着,自己闲散地踱步过来。
伍子胥看着他,人还是这个人,却没有刚才那种危险的感觉,顷刻之间,这个壳子里像是换了个灵魂。
孙长卿总是给他这种感觉,看起来知足常乐,实则是漠不上心,看起来每天什么也不愁,除了每天教教专毅,剩下的时间无非是喝酒,下棋,赌博,逛女闾。但他本人也不沉迷其中,享受玩乐看起来像在例行公事。
不过沉迷不沉迷,也不重要,这样的闲散日子让他过的几年,过惯了,一腔血气还拾得起来吗?
伍子胥让他当夫子,也没想让他就永远只当个夫子。
伍子胥极缺帮手,尤其最缺军中的帮手。
伍子胥慢悠悠道:“长卿,你认识椒丘欣吗?”
孙长卿的身形一滞:“那个齐国第一勇士?听别人说过。”
“熟吗?”
“不熟。”
“那就好。”
孙长卿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伍子胥道:“他很快会跟别人有一场决斗,可能就是今天晚上,倘若你们相熟,那他若是遭遇不测了,你岂不伤心?”
孙长卿跟椒丘欣确实不熟,只是原来偶尔碰到过,但那货天生大力,四肢发达,长得像头人形公牛,谁决斗能伤得了他?
孙长卿:“好歹那也是齐国第一勇士,哪那么容易遭遇不测?”
伍子胥含笑:“打个赌?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
孙长卿挑眉:“行!”
——
当夜,月黑风高,正适合杀人。
椒丘欣来到了黑池巷,一人一剑。
其他使者开始想拦他,后来想跟他一块来,椒丘欣都拒绝了,这种耻辱,他一个人来解决够了。
他走到要离家门口,看见院门大开,便在门外的树上、墙上查看了一遍,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椒丘欣不知是其他使者派来的人,还是要离的埋伏,但他艺高人胆大,抽出利剑握紧在手里,依旧慢慢地走入院中。
远远看见里面的屋门也开着,椒丘欣留神周围,谨慎地小步前行。
他走到主屋,一眼便看见要离大咧咧地躺在榻上,睁眼看着房梁,像是对四周毫无所觉。
椒丘欣扫了眼房内,没看出什么不妥,当下冲上去把剑横在要离脖颈旁,大喝一声:“要离,还耍什么花招?!”
要离醒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
生命即将终结时,常常会想通很多事情,他最近事情不顺,白天看见众人围捧着椒丘欣,一时激愤,他出言讽刺了椒丘欣,事后回想,他的举动也只能用鬼使神差来解释了。
当时的脑子确实是不怎么清醒的。
但不管如何,已经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