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潋滟还是坐在炕上抖着身体。
那人将自己身上一件金光闪闪的裘衣脱下来披在潋滟身上,“你以前身体很强壮的?为何现在这么惧冷!”
潋滟苦笑,再强壮的身体死过那几回,又伤的那般严重也变得虚弱了。他看了看眼前的人,一点也没想到会再与这个人相见。眼前这个人丝毫都没有之前他记忆中那个人的影子。
“冯大人!多谢您救潋滟一命!”
那人笑笑,俊美的脸上偶然还带了一丝邪气。他捉了潋滟藏于被中的手拉了出来,放在自己唇边小心地哈着气:“都说了!叫我鹤声!冯佑龄早就已经死了!”
原来这人竟然就是当初潋滟在赏菊楼时曾经的恩客,那个前任帝京巡城御史----冯佑龄。只不过现在这人的容貌一点都不像那冯佑龄了。冯佑龄三十多岁,相貌平平,唯有身材不错。眼前这个人虽然身材和冯佑龄想象,却比冯佑龄年轻,而且俊美潇洒,举止fēng_liú。他原是昭国鹤将军---鹤声。五年前,易容成冯佑龄的模样在帝京生活,目的就是要借机打探出燕国的军事机密,为昭国国主侵占燕国作准备。只可惜他虽然未被人识破身份,却因为燕太子与康王的党派之争被人算计加以陷害。临走时不得不将刚刚到手的机要地图藏于手镜中赠与潋滟保管。他本人也在自己手下的协助之下逃离了燕国天牢。逃离之时身上受了重伤一直躺了大半年才清醒了过来,连忙叫人秘密返回帝京从潋滟屋内偷回手镜,取得地图。
这鹤声却不知道,潋滟早将那地图给了谢聿桢。而藏于手镜中的地图是他临摹的一份稍有变动的图纸。这件事潋滟心中知道却并不作声,那鹤声倒不避讳,反而把大概缘由都说与潋滟听了,只除了那手镜中到底装着何物并未透露。那日潋滟被虎头按住欲行那人兽之事,他一时无奈选择了自缢,也确是伤了颈部血流不止,幸得鹤声用了家传秘药保住他的x_i,ng命,最终也是半昏半醒了三个月,最近才算完全醒了过来。这期间鹤声一直对他和孔燕礼遇有加。不仅派了最好的医师来为他疗伤,还将他放在这无人打扰的“惊鹤”城最高处---‘鹤顶小筑’养伤。
潋滟心中感激鹤声,但他知晓感激是感激,因此,虽然自从他彻底醒来之后,这鹤声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潋滟有没有动过手镜,知不知道那里藏着何物时?潋滟总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他向来谨慎,尤其是在知道这鹤声隐匿燕国五年都未被人识破身份,就知道这人绝不简单。
“说起来,冯佑龄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要感谢你才是,是你给他们一家收了尸的吧!我的潋滟儿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又如此讲信义,助我收了那么久的贵重物品。”鹤声一副亲昵的样子,让在外间听到的孔燕一阵反感。
潋滟只轻轻将手给抽了回来放回锦被里。“将军言重了!替人收尸不过是觉得那尸体臭气难闻,怕久了生出疫症来。至于将军说的保管东西,潋滟也未特别保管,日常放于何处就在何处,半年内都未曾记挂,不值一提。”潋滟小心应对着鹤声。他心中有个疑问却不敢开口。按理说鹤声潜伏燕国五年,而冯佑龄最小的孩子不过一岁多点,那个孩子是鹤声的吗?如果是的话,其他人可以不顾,为何不救自己的骨r_ou_?而且,将他放在这“石头城”最高之处寸步不让他离开到底是有何目的?他一小小青楼小倌,有什么价值让鹤声这般费心。他可不会以为,鹤声是念住与他在赏菊楼的旧情。想来想去唯一能让潋滟想到的就是那三张地图了。只怕是鹤声发现那地图有些诡异一时又判断不了,因此才想趁机从潋滟口中打听个明白。只是潋滟一直不明白的样子,也让鹤声心中放松了对那图纸的猜疑。
鹤声见潋滟缩了一起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一年前他俩人在赏菊楼的缠绵。虽说那时不过逢场作戏,可如今再见潋滟也觉得心里一动。他脱了靴子,上了炕去就将潋滟给抱在怀里。手也不客气地探进潋滟的脖颈之间,在摸索了一阵后,停在了潋滟脖间那一处红红的伤疤上---那是虎头的利牙所伤,现在已经结完痂长了新的皮肤出来。潋滟在他摸上那处伤痕时想起了三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感觉自己脖间又是一紧,伤口处也阵阵发痒起来。
“哥哥!该喝药了!城主也要回去了吧!等到暗下来,天就更冷了”孔燕在外面一直注视着里面的动静,一见那鹤声上了炕意图不轨,马上出来打个分神。
鹤声笑语:“天太冷,我就不走了”说着伸手揽了揽潋滟。潋滟连忙按住鹤声的手臂:“将军受累!容潋滟去喝药吧!潋滟如今身体未痊愈,恐不能服侍将军尽兴,还请将军改日再来!”
鹤声眯着眼细看了潋滟一会儿,才从炕上下来榻上。潋滟要起来为他穿靴。孔燕早就过来提了靴子蹲在鹤声脚下,“哥哥!你休息吧!我为城主穿靴。”
鹤声穿好靴后,就起身离开。临走之前交待他二人:“桌上的菜肴要趁热吃,再煨下去就快化了!”说着就自己开了门顺着石头小道一路下崖去。
潋滟将身上那件金丝雀的裘衣给脱下,让孔燕好好收起来。孔燕不听,反说:“天气这么冷!哥哥披着就是了,收起来又没人用还不是白占地方?”说着亲自又给潋滟披上裘衣。
鹤声一路顺着石道下了‘鹤顶小筑’,刚一落地,就见那石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