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槐得知自己千方百计偷藏下来记忆被他老子用业火给烧了,十分恼火,加上阎王下令把他关起来,又亲自在他的宅子外面下了缚咒,令他完完全全被困在其中。
门是出不去了,但秦槐的一颗心还飘在外边。
尤其他才刚刚找回一些有关于自己和宋南柯曾经的记忆,让他干坐着等,他不甘心,于是他便让罗狱帮中寻来古籍,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残缺的记忆,或是找回被业火烧毁的东西。
这么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据古籍中记载,鬼界虚空的夹缝中连接着某种未知的空间,由此空间可以找回被业火焚烧的事物,但因业火所烧多为罪孽之物,且这个未知的空间位置并不固定,能否找到谁也说不准。
古籍中虽然有此记载,但真正找到这个空间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便能找到,进入这个空间,活着出来也不容易。
先不说被业火焚毁的东西有多凶险,单就这个未知空间内所存在的力量就不适应鬼界生灵存活,按照古籍先人所说,普通魂魄进入顶多可以支撑半柱香的时间,而类似秦槐这种灵力大成者,至多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存活,超过这个时间,他很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存于虚空夹缝中的这个空间可大可小,时而无边无际,时而又能一眼望到尽头,每一次,这个空间呈现在面前的形态都不一样,且里面的东西杂乱繁多,想要在这里找回东西,犹如大海捞针,除了眼神好,灵力高,还得需要很大一部分运气加成。
再加上虚空之地本就是鬼界的一处“三不管”之地,而未知空间又生在这里面,可谓是“夹缝中的夹缝,不祥里的不祥”,除非特别必要,否则不会有任何生灵想要靠近。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秦槐在看到之后非得想要去试一试。
罗狱和丁罪劝阻很久,甚至尝试过以“活”相逼,全都没用。
丁罪最开始跟着秦槐时,只觉得他这个人又闷,又耿直,还很无趣,直到这次他才发现,秦槐其实还轴,固执的要命,但凡是他认定的东西,无论中间多大的阻碍,他都仿若没看见一样,别说刀山火海了,比刀山火海可怕一万倍的地方他都敢闯,就算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他都眼睛不眨的要先试试再说。
罗狱顾及丁罪还“年轻”,不忍他一起犯险送命,于是当着他没说什么,私下里却不止一次两次的向秦槐提议自己陪他一块儿去,不过都被秦槐拒绝了。
他以“还得有人坐镇,完成众多公务”为由,无情的把罗狱丢在了如山般的公务前,自己抱着罗狱从虚空之地为他带回来的其中一条“裂缝”,强行打开通道,进入裂缝中找记忆去了。
罗狱跟他的时间最久,心里担心惦念,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在自己的桌案前放置了一个他当年从人界带回来的小沙漏,以此记录时间。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流尽,那他不顾任何阻拦也要闯入虚空之地去把秦槐给找回来。
“如果时间到了,老大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去通报阎君大人?”丁罪半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沙漏里的沙子。他虽然跟秦槐的时间不长,但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愿意自己去把老大给找回来,但虚空之地并非他随便想想就能轻松进出的地方,凭他丁罪的本事,可能几百个丁罪的能力同时叠加在他身上,他都未必能把人给找回来,但是阎君不一样。
阎君毕竟是他爹,是整个地府,整个鬼界的至高掌权者,他的能力自然是在秦槐之上的,且对虚空之地的熟悉程度也比他们要高,如果他能出手,秦槐被找回来的几率还能大一些。
想不到罗狱听罢却是摇头,“他临走之前吩咐过,绝对不允许让阎君知道他去了虚空之地。倘若让阎君以为他还在这里,起码应该还会有所顾虑,对宋南柯应该也还能客气一些,可若被他知道秦槐去了虚空之地,还是为了去找回记忆,那阎君一定会趁此机会对宋南柯大下杀手,真是这样,那秦槐去找回记忆也就没有意义了。”
丁罪听得半懂半不懂,过了会儿,他犹犹豫豫的问:“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老大跟阎君明明是父子,却关系这么僵。还有,我听别的鬼说,老大原本也是会笑的,为什么现在却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还有那个宋南柯……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感觉他怪怪的,从咱老大第一眼看见他就不对劲,到后来不对劲的越来越过分,收都收不住,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啊,你比我死的早,跟老大的时间也长,应该知道吧?”
罗狱略一皱眉,“当年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我还记得这件事几乎危及到了整个鬼界,算是近一万年来,对鬼界影响最大的一件事,但我也仅仅只是记得它是一件大事,具体细节完全记不清了。”
丁罪吃惊的张了张嘴,“这么一件大事,怎么会记不住了?难道你的记忆也被老大挖出来烤了?”
“不止是我,”罗狱说,“整个鬼界对那件事的记忆都被抹掉了。到现在,我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当年鬼界差点就不存在了——还有老秦,自那件事后,他莫名的被斩断了情丝,洗净七情六欲,从此像是变了个人。”
关于秦槐的突然改变,罗狱当年一直没能弄清楚缘由,但如今,他知道了:秦槐的所有改变,全部都是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