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这个人一直在向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走私象牙。”
“何止啊,而且还管着国家公园,象牙都是他的,抓都没法抓。”
“可是听说这次是被人举报了,说不定是分赃不均,哈哈哈。”
童哲眉头耸了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办公室。
一天傍晚,童哲又独自一人开车前往夏冉江驻地。
驻地依然平静安详。就在几天前,这里不远的路上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枪战,人与人,人与动物为了生存突破极限,顽强拼搏。可是这里却像是世外桃源,丝毫不受影响。
夏冉江正盘着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靛蓝色破布。突然,两个硬币丢了下来,正好砸在破布中间。夏冉江抬头看,童哲正咧着嘴笑着。
“我又不是乞丐。”
夏冉江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我们去兜风吧。”
童哲的车缓缓驶入驻地,夏冉江似乎早就在那里等着。
“去哪里?”
夏冉江跳进车里,仿佛为了这一刻等待了很久。
“去看大象!”
车又缓缓驶回公路。橙红的夕阳洒下厚重的光线,像是一缕缕金丝,给灰黑色的路边织起一块绒绒的地毯。车后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而阳光透过玻璃折s,he出透明的彩虹,镶刻在影子中间。
童哲侧脸看了看夏冉江,光线随着夏冉江眨眼,在睫毛上不断跳动,夏冉江整个眼睛变得格外明亮透彻。
“告诉你个好消息。”童哲冲着夏冉江神秘地笑笑。
“我也有个好消息。”
“哦?那你先说。”
“你先说。”
“好吧。”童哲清了清嗓子。“霍元杰被换下来了,接任的人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还是坚持把之前的监控项目做下去。而且预算比以前多了两倍。”
“你是说?”
“对咯,项目都是我跟顾楚楚的。也难得我们前面花费了那么大j-i,ng力。不过顾楚楚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刚来就中标个标杆项目。”
“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她冒这么大风险帮我们查监控,哪有那么容易扳倒霍元杰。”
“那倒是,所谓功不唐捐,肯定是有回报的。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万一没找到证据,而且被霍元杰盯上,咱们三个肯定是在这儿混不下去了。哎,我倒是奇怪了,这次警察怎么就那么积极呢?这事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得亏我们运气好。之前警察局局长其实跟霍元杰是一伙的,霍元杰所有勾当,警察局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没看见公园里那些穿制服的吗?其实就是警察。这次很多国际组织施压,估计是政府感到压力了。”
“你不是也有好消息吗?快说快说。”
“关于你父亲。”
童哲踩了一下刹车。
“我从警察局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审讯霍元杰时,他供出几年前的案子。查霍元杰电脑记录时,发现了中国走私的证据。里面有关于你父亲的内容。你父亲其实是被陷害的。”
“c,ao。”
童哲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
“你父亲是因为给国家公园做工程时候跟霍元杰认识的。然后霍元杰就通过你父亲基建设备物流这条线不断往中国走私象牙。你父亲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霍元杰仅仅是做一些合法象牙艺术品生意。最后东窗事发,霍元杰一口咬定不知情。”
童哲听着夏冉江的讲述,伏在方向盘上闷不做声。夏冉江搂住童哲的肩膀,头靠着童哲后颈。
“他几年前就已经患癌死了。可是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为他沉冤昭雪了。”
童哲猛地靠在椅背上,努力抬头,防止眼泪流下来。夏冉江只能拉着童哲的手,不断揉搓着。
“沉冤昭雪?说的好听。”童哲咬着牙,甩开夏冉江的手。“我要让他千刀万剐!”
“这件案子是十几年少有的大案,一旦爆出来,即便是政府再想隐瞒也都纸包不住火了。最后那个人肯定是处以极刑的。”
夏冉江被童哲满目的血光镇住了,一时竟有些慌乱,甚至连霍元杰的名字也都忘了,生怕童哲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如果他死不了,他出狱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我就算把自己押在这儿,倾家荡产也要他死!”
夏冉江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拉住童哲的手。
“我理解你。我爸,我妈,还有我奶奶,每个人离世都是一次打击,甚至我都有些麻木了,认为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会失去。我也恨,不解,难受,可是最后发现好像这一切就是如此,只能去接受,在接受中改变自己能改变的。这世界太多因果报应。每个人不是天生的恶,也不是天生的善。但是血浓于水的感情总是会超越善恶。”
“你这是什么意思?”
童哲心里的火焰依然在烧,可是想到夏冉江经历的种种,火势似乎得到了控制。
“警方调查还得到了一个细节。霍元杰如此残忍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有个女儿,五岁时在森林公园被激怒的大象踩死。原本霍元杰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后来因为这件事性情大变。靠着关系,逐步掌控了国家森林公园,屠杀大象,发展象牙走私网络。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可是……”
“可是这并不能为他开罪,也无法作为减轻罪罚的理由。”
夏冉江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