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没能够打出这通电话,他发烧了,阳阳找来了私人医生给他挂水,还收走了谢时冶的手机。
应该说是谢时冶主动将手机给出去的,他躺在床上,眼皮都在发烫,高温耗空了他所有的j-i,ng气神,冰凉的点滴让他舌根发苦,j-i,ng神极度疲惫,却始终难以入眠。
房间里很安静,阳阳在另外一个房间跟广告商沟通明天的事情,谢时冶用c-h-a着针的手打开床头的灯,针头在薄薄的手背表层里传来拖拽感,生疼。
他睁着干涩的眼,确定疼痛,感受苦涩,就像一场自我折磨,好像身体难受得多些,心里就没那么痛苦。
可惜身体的不适是短暂的,心上的难受却细密绵长,无法忽视。
如果能够哭出来,也许会好一些,谢时冶从前就是那样发泄难过。可惜高温就像将他所有的眼泪耗空了,他哭不出来,只能就着光线,盯着墙上的花纹发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服装助理来了,带来了明日要用的衣服,阳阳轻声将人带了出去,轮子滚动在厚重的地毯上,声音拉得绵长,就像碾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谢时冶起身,披上外套,扶着输液架走了出去。自怨自艾从来都不适合他,既然在床上睡不着,不如出来多做点事。
哪怕是当年,得知傅煦结婚他也不过消沉了一个礼拜,之后拼命工作,得到相对应的成就,这种时候,就更不能松懈自己。
阳阳正拿着平板安排明天的事情,见谢时冶走了出来,忙道:“是不是我们太吵了,闹醒你了?”
谢时冶苍白着脸摇头,他接过阳阳的平板,让服装助理连通广告公司的电话,开了个简单的电话会议,确保明天的拍摄不会出状况。
这时谢时冶的手机又响了,这是傅煦打的第一个电话。
阳阳昨天才知道谢时冶和傅煦的关系,虽然难以接受,但这是老板的男朋友,俗称老板娘,他不敢拒接。
他将手机拿到了谢时冶面前:“傅老师的电话。”
谢时冶冷淡又疲倦地扫了电话一眼,无声摇头,阳阳有点惊讶,但还是听话地收回手机,打算挂掉。
正准备动作的下一秒,手机又被谢时冶重新拿了回去,谢时冶点了点桌上的手机,示意阳阳接替他跟对面继续确认,自己起身推着输液架回了房间。
谢时冶没接视频,转而成了语音通话,他声音沙哑,应了对面一声,却瞬间被傅煦听出不对。
傅煦忧心问他:“感冒了?”
“嗯,难受。”谢时冶略带鼻音道。
他听见电话那边清晰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吐息,是担忧的反应,傅煦问他哪里不舒服,谢时冶说哪里都不舒服,头疼,眼疼,腰疼,腿疼,就跟撒娇抱怨般。
傅煦跟他道歉,说下次再不会了,问他上药了没有,有没有发烧。
谢时冶攥着手机,一一作答,只把傅煦也搅合得坐立难安,恨不得也飞过来看他。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放走一个主演已经够难,再放走另一个主演,不如杀了钟昌明来得痛快。
谢时冶再最后时刻找回理智:“我没事,刚刚都是骗你的。”
“啊?”傅煦就像没反应过来。
谢时冶:“没发烧,就是有点小感冒,但是腰是真的有点疼,想念傅老师的按摩技术了。”
傅煦哭笑不得,谢时冶又跟他说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他走出房间,把手机再次交给阳阳,让他接下来几天,广告拍摄完成前,都不用把手机给他了,他要专心工作。
阳阳捧着那台手机,觉得谢时冶这要求简直太夸张,与其说是认真工作,更像在躲避什么人。
而且这次的广告是香水广告,根本用不着与世隔绝,不对外联系吧。
第二日,谢时冶抵达拍摄现场,广告公司很大手笔,除了将谢时冶请来拍摄,还有另外请了一个组合,拍摄同系列的口红广告。
他们还合拍一组广告照片,并在拍摄现场遇见。
男团叫t·h,主唱周雾行,领舞周容。
队长带着其他成员过来跟谢时冶打招呼,怎么说谢时冶都算他们的大前辈,周雾行戴着墨镜,满脸的生人勿进,不甘不愿地过来同谢时冶握手。
谢时冶身体不好,心情更差,没功夫包容这么不礼貌的臭小子,因此他也没对周雾行露出招牌笑容,冷淡握手,便是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周容,他和周容液有段时间没见了,周容面带担忧问他:“你看起来气色不好。”
果然是个贴心温柔的小男孩,被人这样关心地问,谢时冶都不好继续冷脸,他露出个笑来:“嗯,最近流感,你也要注意身体。”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晚上周容却提着一壶汤水,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周容腼腆地对他笑着:“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汤,我在里面加了不少药材,对感冒很有帮助。”
谢时冶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放人进来,周容像意识到了什么,忙说:“对不起,我没你助理的联系方式,不然我该把汤交给他的。”
越说越灰心,周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兴。
莫名其妙的,谢时冶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分明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他叹了口气,侧过身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进来吧。”
第77章
周容还没进来,他就被人拉住了,来人穿着连帽卫衣,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