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澜脚步轻快,神色紧张的消失在山路尽头,曲星抒觉得要出大事了,他对这黑皮肤男子可一点意思没有,怎么就不能停下脚步听自己解释一句呢。
刺骨寒风伴着远处山林中凄厉的狼嚎让曲星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抱着肩膀慢慢走下山坡,肚子里咕噜噜地响,从中午到现在他水米未进,又渴又饿,好想就这么走到山下,走到芙蓉院去,那里有水,有好吃的,有温暖的被窝和温柔的道长,什么都有。
但他没法回去了,垂着眼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好久没睡过这种简陋的地方了,不过曲星抒不怕,他是农夫养大的小狐妖,什么苦日子没见过,又冷又饿的日子他跟着老爷爷过了好多年。
梦里又梦到了火、狐狸窝、母亲的血泪和猎户的砍刀,他含糊的叫着‘妈妈,妈妈’,脚踢在坚硬的墙壁上痛的醒过来。
已经好久了,久的他都记不住母亲和同族的长相了,怎么还是每天做着这种梦呢。
曲星抒盘腿坐在床上,手枕着额头低头想事,院子外肖青翎拿着一副弓箭,背着手走来走去,好几次都想进去看看曲星抒在干什么,老听见里面有动静,但他不好意思。
肖青翎的初恋止步于拉手,那个老臣的女儿和他没有说过什么表白,也没有做过什么情人之间做的事,当时两人都只有十二三岁,只是觉得喜欢彼此,每天拉着手到处跑着玩。
情窦初开的他,被老臣生生按掉了苗子以后,到现在二十多岁心如枯木,见到女子也不想姻缘之事,而是想划算这女的有多少战力、能为自己做什么,全心全意的扑在复位大业上。
肖青翎不知道曲星抒此时饿的厉害也冷的要命,如果知道的话他八成会以朋友的身份给予帮助。
但曲星抒柔弱的性子下藏着一点要强的yù_wàng,不愿意为了这点事求人,他也不知道如何像陌生的太子开口,曲星抒想过去找道长,说‘我饿,我冷’,但是道长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是道长故意折磨我的,曲星抒想,理由他想不到,自己明明很乖,反正就是道长故意。
第二天清晨,薛罗又抱着那头死鹿坐在那里啃起来,昨天他啃了一天,鲜血淋漓,恶心死了。曲星抒饿得受不了,想出去走走,踩着几个木箱悄悄爬上屋顶,绕过薛罗,跳下房顶后沿着林间小路漫无目的往前走。
后面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赶了上来,曲星抒转身警惕的看,发现是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身影,薛种。
曲星抒笑起来,眼里光芒璀璨,但薛种看见他,面无表情,也不打招呼,就这么走了过去。
从他袖子里,掉出一个布包,落在地上,露出一个剥了皮后的j-i蛋,布包里应该还有几个。曲星抒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但他这时候哪有心情吃,捡起布包握在手里。
“回来!”他冲走过去的薛种说,“别假仁假义,掉了这么重的布包装作不知道是吧?你是不是胳膊腿断在这也能装不知道转脸就走?”
薛种头也不回,眼看就要走出s,he程了,曲星抒用力把布包砸了过去,真希望这一下能狠狠打到道长的头,把他打的晕倒在地,然后曲星抒就能把他捆起来用树枝狠狠扎脚心,细细的审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对自己。
但布包摔在薛种身旁的树干上,薛种身形一僵,转过头来,看着曲星抒,他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眼神中充满怪罪,好像是曲星抒做错了什么事又不肯改似的。
狐妖少年捡起一块石头,又砸了过去,还是没打中。薛种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摔得稀碎的布包里的j-i蛋,虽然摔得粉碎,但没有脏,起码还能吃。
他加快脚步走了,曲星抒气到浑身发抖,咬着一口小银牙,肚子又咕噜噜地响着,胃痛的要死。
回到山中小院时,曲星抒发现薛引正站在院子里等他,见他来了,伸长毛毛手臂递来一个馒头。
“说你是扫把星你不乐意了?要绝食啊,”薛引皱着眉,“别绝食,饿死了就真的是扫把星了。”
曲星抒犹豫着要不要接,最终决定作死。
“拿走,我不吃。”
薛引一听急了,“不吃?你要修仙啊,这可是我从山下特意拿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