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更是用力握着陈雩的手,依靠陈雩的体温,压住心中要冲出牢笼的冰冷和杀意。
陈雩任由他握住,又靠近他,将他的头压入自己肩膀。
“嗯,我在。”
谢朗靠在陈雩肩膀,仿佛又回到那天,他的气息压抑,周身寒意冰冷充满y-in鸷,如同有深渊恶龙,要冲破禁锢。
他的声音,像从牙齿间挤出来的,“我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然而不是。
不是!!
是蓄意谋杀,而他放任凶手,逍遥过了这么多年!
那个会为他j-i,ng心准备礼物,对他最好,将他视为亲生儿子的人,时间永远定格在那场大雨里,躺在冰冷的地下,他居然这么多年,才在别人口中,得知真相!
“我没去查,我居然没去查!”他充满自责。
陈雩抱紧谢朗,掌心轻柔地按在谢朗头顶,温柔说:“不是你的错,哥,不是。”
轻轻捧起谢朗的脸,望着那双通红,却哭不出来的眼睛,陈雩凑上去,小心翼翼吻了吻,“现在不晚,只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就不晚。”
谢朗睫毛颤了一下,嗓音很轻,“绳之以法?”
陈雩定定凝视谢朗,“是,找到证据,绳之以法。他们是故意杀人,情节恶劣,会判死刑的。”
谢朗忽然问:“如果我找不到证据,控制不住自己,你会离开我吗?”
他眼睛冷冰冰的,里面全是挣扎和偏执。
“不会。”
陈雩从来不怕谢朗,即便现在的谢朗,表情再恐怖,气息再骇人,也是他最喜欢的人。
不顾走廊会有医生护士来往,陈雩很温柔地吻了吻谢朗的冰凉的嘴角,“我会拉住你,死死拉住你。我不会让你做出,不好的事。”
他认认真真说:“我们约定好,要一起上b大,要永远在一起的。”
谢朗呼吸一怔。
紧接着,用力将陈雩重新抱回怀里。
他闭上涌动着戾气的眼睛。
谢朗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他跟曾梦瑶不一样,他不是她,将人命视若蝼蚁。他不能,让他的光失望。
纪娟是第二天才醒过来的。
麻药退后,伤口疼得厉害,她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陈雩换上无菌服,带着口罩,进到重症室,纪娟看着陈雩,那双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放在陈雩胳膊上。
“对不起小鱼,妈妈害你担心了。”
陈雩摇着头,又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将纪娟起皮的嘴唇沾s-hi,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喝水。
注意到陈雩眼底的青色,纪娟缓缓说:“回去休息一下,妈妈现在没事了,而且妈妈这里,有护士看着。
你太累了,会生病。”
陈雩一直没说话。
他抓着纪娟的手,指节泛白,心底的害怕、不安全部显现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亲情。
纪娟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幸好,幸好纪娟没事。
纪娟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陈雩的头,“傻孩子,妈妈没事,妈妈还想看你上大学,有美好的未来呢。”
陈雩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嗯。”
陈雩又陪纪娟一会,纪娟就睡着了。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陈雩洗干净手,对倚在墙上等自己的谢朗说:“我们回家。”
“好。”谢朗走过去,跟陈雩并肩。
陈雩要回家收拾纪娟的常用品,不放心谢朗自己回去,就拉着谢朗跟他一起。
谢朗没来过陈雩家,走进门,视野所及:米白色的窗帘,客厅铺着一块地毯,旧沙发铺着沙发套,边边角角是各种愉悦心情的小东西,墙壁上,挂着母子两人的照片。
不大的房子,满是温馨。
陈雩把谢朗带到自己房间,指腹压了压谢朗的脸,“你睡一觉,我去帮收拾一些东西。”
“别走。”
谢朗哑着声,拉着陈雩的手腕。
把陈雩拉到自己身边,谢朗圈着他,“你也很累,跟我一起休息。我找了一个人,她会替你暂时看着阿姨,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去医院。
你是人,不是神,不能不休息,我会心疼,阿姨也会。”
陈雩犹豫一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