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扎西家里热闹极了,同一天里,他们嫁女儿,娶“媳妇”,两场婚礼凑一起,几乎全村人都来了。
幸好扎西家的房子和院子在冬天里又扩建了,要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客人。
这些客人多数是诚心来祝贺的,但也有人是来看“热闹”的,可看着看着,眼见着萧陟那一车一车的“嫁妆”,看热闹的心情就被一种酸溜溜的情绪取代。
对于萧陟和扎西的结合,德仁阿爸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在阿妈和令两位阿爸的劝说下总算松了口,可婚礼上还是一直臭着脸。
直到康珠流着眼泪坐上刘景文单位的车,挥手向他们告别时,德仁阿爸突然看了萧陟一眼,自从得知他对扎西有企图之后就一直尖锐的视线渐渐柔和了下来。
德仁阿爸拍拍萧陟的肩膀,难得说了句玩笑话:“既然是嫁过来,怎么不梳新娘的辫子?”只是他一向严肃惯了,开玩笑的时候也不笑,让萧陟一下子当了真,无措地抓了下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阿爸,对不起,我、我这头发梳不起来那种小辫子……”
德仁阿爸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扎西听见德仁阿爸终于笑了,忙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萧陟这会儿也明白德仁阿爸原来是在给自己开玩笑,如释重负,笑着向扎西解释了一下。
扎西也松了口气,随手握住萧陟的一缕头发。自从进藏以后,萧陟就没有剪过发,如今也长至肩膀了。平时就被他lu 到脑后,露出线条硬朗的面孔,他被晒黑了些,越发像本地人了。
扎西抓着他的头发笑着说:“其实也是梳得起来的,我觉得阿爸说得对,你应该梳小辫子,然后再编进松石,肯定好看!”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给萧陟编了条小细辫,专门过来参加婚礼的卓玛姐妹立刻有眼力见儿地递过来一串松石,被扎西编进这条小辫子里。
等他编完这一条小辫,德仁阿爸才咳了一声,“别闹了,有客人看你们了。”
萧陟此时终于明白德仁阿爸严肃的外表下原来藏了一颗促狭的心,他要真有心制止,就不会等扎西真给他编完一条辫子才发话了。
之后萧陟就带着这条小辫子在宾客间游走了一天,几乎每个见到他新造型的人都会愣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再说一声“扎西德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仁增没能来参加婚礼。仁增磕着长头去了拉萨,然后就留在了那里,他身无分文,便在拉萨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还神秘兮兮的,扎西问他具体是什么工作也不说,只说待遇很好,老板也很好。
扎西给他打电话邀请他来参加婚礼,仁增起初是吓了一跳,随即想起那晚萧陟和扎西之间异样的暧昧,顿时大呼上当。只是很不巧,他的老板在扎西他们婚礼那天不在拉萨,他得留下看店,只好托朋友给他们捎来贺礼和祝福。
一开始扎西以为他是还没放下自己姐姐康珠,不想看着康珠出嫁,谁想卓玛姐妹过来的时候,是带了双份礼,还问萧陟:“你们的朋友仁增在旅馆帮忙,能告诉他你才是旅馆的老板吗?”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仁增一直神秘兮兮的,是觉得给卓玛姐妹当手下有点丢面子,没好意思说。卓玛姐妹也没告诉他自己出远门是为了参加萧陟他们的婚礼,结果闹了个乌龙。
两厢里一交流,姐姐达瓦就知道仁增不跟别人承认在自己手底下打工,当即冷笑了一声,颇有些要秋后算账的意思。妹妹央金看见姐姐的表情后,捂着嘴偷笑说:“仁增阿哥又要被揪耳朵了。”
扎西和萧陟挑眉,似乎一不小心又听到了什么八卦。
婚礼结束后的那天晚上,两人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自己真正的卧室,就是扎西和才让以前的房间。而才让,则被赶去比卧室小不少的客房里。
萧陟关门前被才让叫住。
十六岁的男孩子,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只是神色有些扭捏,半天才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们以后能小点声吗?”
从前不知道两人在屋里干什么,只觉得他们吵得要命,现在知道了,只觉得……更吵了……
萧陟招手让他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乖,睡觉的时候戴上我给你的耳塞。明天我跟央金她们说,让她们在咱家多玩儿两天。”
才让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又羞臊又激动:“真的?”
萧陟保证:“真的。”
才让心满意足地回屋了,扎西坐在褥子上问萧陟:“才让说什么呢?”
萧陟咧嘴一笑,“他说他晚上会戴耳塞,让咱们敞开了闹。”
扎西跟弟弟一样闹了个大红脸,“呸,我现在可不上你的当!”
萧陟笑着凑过去,将人搂在怀里,一边亲一边说:“真的,他答应了。我明天教他怎么追姑娘。”
扎西被他亲到脖子,痒得缩了一下,抬眼睥着他,“你会追姑娘?”他故意这样说,分明就是想听萧陟花样百出的情话,黑白分明的眼里闪动着害羞又直白的爱意,比这高原夜空的星子更加璀璨。
萧陟却没像往日般口吐莲花,他只是低下头,轻轻咬了下扎西的喉结,带着这世界上可以有的最极致的满足,柔声说了一句:“我只会追你……这世上最好的一个你,被我追到了。”
第182章 大结局
八廓街旁边有一家咖啡店, 装颇具风格,店里经营的咖啡、热巧和小蛋糕味道正宗,价格还不贵,渐渐成为一个年轻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