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飘来饭菜的香味,他穿上拖鞋,安静地走过去看。
实木长桌上摆着蔬菜粥和松软的面食,梁如琢在笔记本电脑前,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无声地跳跃,见他过来了,就给对方发了个消息合上电脑:“早安亲爱的。”
文羚有点不安:“我的手机在你那儿吗?”
梁如琢摊了摊手:“抱歉亲爱的,昨天走得太急,我没带你的手机。”
文羚抿住唇注视他:“你是……故意的?”
梁如琢的电话振动起来,文羚看了一眼屏幕,备注是“老大”——未接来电都有几十个了。
梁如琢跷起腿往椅背上一靠,按了免提键。
暴怒的声音一下子冲出扬声器:“梁二!你他妈的把我老婆弄哪儿去了?!”
文羚吓退了两步,像看恐怖片一样捂住嘴盯着那部狂躁的手机。
梁如琢悠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不是说早上派人来照顾他吗,我太忙就先撤了,怎么你把嫂子弄丢了吗?”
梁在野的烟嗓和废锯条一样嘶哑,低吼着威胁:“把人送到我面前,我不追究。”不知道抽了多少嗓子才能变成这样,活像抢夺配偶的好斗发疯的猛兽。
“别把你命令下属的语气带到我这儿来。”梁如琢笑起来,“哥,遗产我可以不要,我那份就当你拿嫂子换的。”
他用指尖戳了一下紧张万分的小嫂子,文羚慌张地叫了一声,被他趁机捉到怀里。
“听到了吗。”梁如琢吻了吻小嫂子的脸蛋,“没错,我现在正把他绑起来干,你是我的榜样,哥哥。”
他捂住话筒,舔了一下文羚的耳廓:“宝贝,快叫救命,惨一点。”
第35章
小嫂子很听他的话,梁如琢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好像大哥靠打骂驯养的小狗被他抱来给自己叼拖鞋了一样。
梁如琢挂了电话,拆下si卡折断了,再换上一张新的。
“这几天不要去学校了,先让老大找上一阵儿,我的家他是查不到的,因为根本不是用我自己的名字买的。”梁如琢嘴角漾满笑意给他盛了一碗粥,切一片松软的面包塞到他嘴里,“我手生了,会不会太甜?”
文羚有点陌生地看着他,听话地把面包都塞进嘴里。
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天鹅缠绕着小动物拖进水里、水母的剧毒和刺穿鱼腹的海豚,总之是一切温柔美丽的事物露出危险獠牙的样子。
梁如琢摘掉他嘴角的面包屑舔进嘴里,有点受伤地扶着他的手臂:“别这么看着我dearie,我也和老大一样让你讨厌吗?”
文羚摇头,又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索性坐上梁如琢的腿,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
一时似乎有暖风吹过脸颊,梁如琢立刻被治愈了,让小嫂子坐在自己腿上吃早餐。他如愿把大哥的宝石收入囊中,把破旧的布娃娃洗得焕然一新,心爱地抱着他。
“你是要包养我吗?”文羚时不时回头看他,这个疑惑已经在脑子里转了一夜。
梁如琢又郁闷起来,托着腮用餐刀把面包切成小块。怎么会是包养呢,他们就不能以情侣关系同居吗,还是说他确实和老大一样不讨人喜欢。
文羚一向敏感,能清晰察觉周围人的情绪,他叼着一条金灿灿的烤面包转过来,用另一端戳了戳梁如琢的嘴唇。
梁如琢咬住面包,再咬住小嫂子温软的嘴唇,有点凶地咬他,在他嘴唇上咬出一弯浅淡的月牙。
“你保护好我。”小嫂子搂住他,小麻雀似的啄了一下他的唇角,释然地笑了,“野叔会杀了我的。”
他不再怕了,他要送给如琢的礼物已经全部画完了,真的被杀掉也不会留下遗憾,尽可以像享受最后的日子一样放肆地爱他。
“放心。不会的。”梁如琢揉着他的头承诺。
小嫂子想要一个手机,梁如琢暂时答应他下周弄个新的来。
梁如琢夸奖他的艺术天赋,还给他讲画家不能总被天花乱坠的夸奖和y-in阳怪气的否定浸泡着,要独立出世俗之外,又要在情感上融入他们——总之就是先不要刷微博。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清理网络上对画师白羊的攻击。倒也没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小嫂子不高兴,也不愿意别人贬低他盛开的小玫瑰。
他带着小嫂子去参观自己的工作室,整个二楼是一间开敞式大空间,四周被玻璃幕墙包围,足够三百六十度眺望首都任何一个角落。
“恐高吗?”他敲了敲玻璃,“害怕可以拉上窗帘。”
文羚欢快地扶着玻璃远眺,绕着空阔的工作间绕了一大圈,飞鸟偶尔会从脚下经过,如同住在云端。
“园林景观和我们一样是艺术吗?”文羚回头问他。
梁如琢靠在人体工学椅里,漫不经心地把手边散乱的飞镖一支支扔中立柱上的靶心:“景观设计是基于人,基于环境,有无数的规则和条条框框,园林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领域,但却是个浪漫的领域,任何浪漫的东西都可以称为艺术。”
“但你不一样,在你的领域,你可以随心所欲。”
小嫂子终于安下心来黏着他。
几天后的深夜,梁如琢回家时浑身都s-hi透了,提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站在门口,脚下积了一滩掺着冰渣的水。
小嫂子穿着雪白的毛绒睡衣和小拖鞋跑出来看,睡眼惺忪的样子让梁如琢觉得自己把睡美人惊醒了。
“天哪你去哪了……”文羚看见梁如琢略显狼狈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