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硬着头皮道,“回王上的话:没有。”
“通房丫头呢?”
“…也没有。”
“有中意的姑娘么?”
“没有。”
“逛过青楼吗?”
“没有。”
“玩过小厮吗?”
“…没有。”
慕容壡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合着还是个雏?”
这话说的比较小声,顾名跟慕容晞听没听见不知道,但站在慕容壡身旁的严无为却是听了个仔细。
严无为:“……”
她就不该同意慕容壡出宫来的!
“顾大人啊,”慕容壡现在的模样真是半分没有个当王的样,活脱脱的像个经验老道的媒婆,“孤这有个合适的人你看成么?介绍你俩认认识?”
顾名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急道,“王上不可啊王上!”
慕容壡奇怪道,“你都还不知道孤给你介绍的是哪个人呢你就急着拒绝。”她上下瞧了瞧顾名,“是有心上人了?”
哪知听了这话的顾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臣万不敢欺君,臣…臣有不能成婚的理由!”
此话一出,站在后边上的慕容晞的脸色便变了又变,在场的人听了这话后都静半晌,最后先开口的还是慕容壡,她肃然道,“你…不能人道?”
顾名:“……”
严无为:“……”
见顾名脸色不对,慕容壡绷着个脸,严肃道,“有难言之隐?”
顾名面色有些犹豫,慕容壡见此便对一旁的糖糖道,“让周围的人都退远些,没孤的命令不许靠近这院子来。”
“嗨!”糖糖肃然领命出去了。
“现下可以说了吧?”慕容壡对顾名道,“让孤听听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嗯……”她支着下巴长眉挑起,颇有些打趣道,“孤一直便觉的顾大人长得细皮嫩r_ou_的,让孤猜猜——顾将军的难言之隐,莫不是顾大人喜欢男人吧?”
顾名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朝慕容壡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臣……有欺君之罪。”
“臣、臣是…是女儿身,奈何化作儿郎上战场……”
慕容壡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这并不是个让她感到意外的消息,“噢…为何如此?”
“臣家中本是军户,奈何父兄皆战死沙场,没有功命在身,换来的也不过是免税三年,到了臣十四岁那年,征兵令再出,若臣家中再无兵力要出,依律法便交赋了,可臣家中早已是家徒四壁,时年天干,庄稼没有收成…真交了赋,五十岁的母亲便熬不过去了……”顾名说的热泪盈眶,她抱拳道,“臣不得及,便虚报了岁数入了伍,只要臣不死,家中老母便能有微薄补贴,在这战火天里…也算能活下来。”
慕容壡听后只是微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孤想问你……你是女儿身,又是自小在村中长大的,每个村子负责征兵的都是村中的伍长,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蒙混过关的呢?”
“伍长?”顾名冷笑了一声,“他巴不得我去呢!”
“此话怎讲?”
“那日在宫中臣便向王上说了,臣本有四个哥哥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说他们都战死了。”
“不错,可臣本有个哥哥不会死的,臣…臣的双生哥哥,那年征兵时被伍长所骗,顶了伍长儿子的命上了战场,他本以为如此便能让母亲与我安稳度日,哪知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顶的竟然是伍长儿子的名字……可那时他已在战场,想回来讨个说法已是不能……”说到此外,顾名不竟热泪流s-hi眼眶,“同年后的那次征兵令,伍长便找到了我家,因为按着花命册,我家还有个兵力,征兵令下来了,若是我家出不这个兵力,作为伍长的他也逃不干系!所以他便来劝我顶替哥哥的名字领征兵令……”
听到此处事情大致如何便也清楚了,慕容壡抬头看了看一旁的严无为,后者对她轻摇了下头,本想说什么的慕容壡便又止住了,将目光投去了另一旁的慕容晞身上。
“你本叫什么名?”严无为上前几步将哭了许久的顾名扶起,语声温柔道。
说出积压了多年心事的顾名明显脸上的忧郁之色褪去了不少,听到严无为问她,她诚实道,“我…我本叫顾月。”
“顾名,顾月?”
顾名摇了摇头,“我双生哥哥本是明月的明,后来我从了军,得老将军赏识,他老人家说我名字与生辰八卦相冲,便叫我改了字。”
“如此,老将军待你算是极好的了。”严无为对她笑了笑,轻拍了下她的肩,叹道,“顾大人一路走到此处,辛苦了。”
本已止住眼泪的顾名闻言,眼眶倏然一热,又红了。
另一边的慕容壡却拉着慕容晞到了角落里,小声道,“你可听仔细了?”
慕容晞的眼睛也有点红,“王姐是何时知道的?”
慕容晞并不傻,她方才听了顾名讲了事情的大概,又见慕容壡脸色如常,便知道慕容壡早已知晓了此事。
“比你早了那么两个时辰。”慕容壡知道的还真没比慕容晞多多久,她之前是让糖糖去查查顾名的底,但糖糖一直没回信的她便以为是时年已久,不可查了,哪知那会吃下午茶时糖糖忽然递了折子来,看了过后慕容壡就道坏了事,严无为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慕容壡早已暗许了慕容晞给顾名。
“如此这般,便要出宫一趟了。”看过了折子后严无为便如此说道。
所以才有了那会那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