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顾名,拜见王上。”
慕容壡这才注意到一旁跪着的同样s-hi透了的顾名,“顾将军?”
顾名怎么会在这?
“臣御前失仪,望王上恕罪。”顾名对慕容壡端端行了一礼,又道,“臣方才路过此地,见…郡主落水,一时情急,便跳入水中……臣自知冒犯了郡主殿下,请王上降罪。”
从御书房出来,确实要经过御花园,慕容壡看了看跪在地上,腰身笔直的顾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慕容晞,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这光天化日的,顾名公然跳入水中救起慕容晞,虽说是情有可原,但男女有别,二人在水下难免有肢体接触…这、这女儿家的清白便算是毁了…慕容壡是有心给二人赐婚不假,但也没想过是这个情况啊?这婚看来是不成也得成了。
第25章 24
这婚看来是不成也得成了。
比起慕容壡在王都的纠结, 严无为在楚国的日子就过的潇洒自在多了, 从入了楚国边境开始严无为就有意放慢了行程,过了又小半个月,严无为一行人才到了楚国国都鄢陵, 鄢陵是个大城市,比秦王都要大上许多,进了城递了通关文书, 来接待他们一行人的是鄢陵府尹,魏坤,“下官鄢陵府尹魏坤,见过秦太子, 秦相。”
慕容器从马车里探出身来,面上不苟颜笑的样子确实与王都里那个任性的王相似的很, “平身。”慕容器被方华扶了一下,下了马车, 入城前严无为便交代她了,此前一路可当游玩, 但入了楚王都便不可再放肆了,需得拿出十二分的j-i,ng气神来。
“这是殿下贵为储君后的第一次出访。”此前严无为在马车前对她说道,“殿下怕吗?”
慕容器摇了摇头, “先生不与本宫一道坐车吗?”
“殿下,君臣有别,臣步行便可。”
“……”
“太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魏坤是个年纪约摸五旬的男子, 身量不高,面留胡须,看模样倒是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慕容器却不敢大意了,入了这楚王都,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秦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可无颜再归国了。
“魏大人客气了。”慕容器朝魏坤行了一礼,斯斯文文的,很是讨人喜欢。
魏坤见此也回了一礼,面上带上了笑,“下官已备好了薄酒,太子,严相,请。”
慕容器放在袖口里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头无意识地向后偏了一下,严无为便是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上的,见到严无为一派轻松的模样,慕容器这才松了口气,对魏坤道,“有劳大人了,请。”
“请。”
吃过鄢陵府尹的接风酒后严无为一行人便住进了安排好了的驿站,到底是楚王都,驿站比那边境的好了不止一点,回到驿站后已是入夜,慕容器跟严无为一路回了房,进了房,慕容器有此沉不住气道,“先生,为何楚王不愿见我们?”
是了,吃酒时魏坤曾含蓄地表示楚王近日偶感风寒,要过上几天才能召见她们。
“嗯?”严无为倒了杯水,递给慕容器,“殿下很急?”
慕容器接过杯子却未喝,而是道,“如何不急?而今我秦军刚得巴蜀,赖国便来进犯…我们出使楚国难道不是为了求助的吗?楚王不见我们,我们又怎么向他求助呢?”
“求助?”严无为重复了一下慕容器说的这两个字,面上还是副笑盈盈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器却觉得严无为的笑意有点冷,“殿下认为,我秦国需得向楚国求助?”
慕容器有点不懂,“那为什么我们要来楚国?”
是了,以她一个九岁孩童的思维,能想到如此确实已经可以了……严无为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要扶持这个小殿下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储君,确实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区区一个赖国,便能让秦国心生惶恐吗?”
慕容器摇摇头,她虽然看不懂那些奏折,但她还是记得这回出兵攻赖,只去了六万人。
严无为便道,“我们此番出使楚国是为和谈不假,但万不至于来‘求助’。”她笑了一下,“真若论起,莫说他区区一个赖国,就是剩下的二十列国合而攻之,我大秦也有力与之一战!”
“那……”
“殿下想问‘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何要来与楚和谈’吗?”
慕容器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殿下记着吧,远而攻,近而交,上行和,下行战。”严无为淡淡道,“楚国本不与秦接壤,可赖国挑起战事后,若秦攻下赖国,将赖并入秦国,那秦东南边境便永无宁日了。”
慕容器点了下头,又怔怔地摇了下头,她似乎是有些眉目了,但又好像不懂的更多了。
严无为见此却并未细说,只是轻拍了一下慕容器的头,慈爱道,“殿下要快些长大才好。”
“为、为何?”
“嗯?为何吗?”严无为笑道,“殿下长大了便明白了。”
慕容器微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很多时候都在想到底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会的呢?她总是这样强大,却又淡然谦卑地站在她身后,慕容器不懂严无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明明她们之间除去一层君臣关系外,旁的便再没有了,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想要杀死她的…严无为这般好,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能给她的啊。
她不懂,不懂这样的事,可她又很享受,却也惶恐着,就像得到了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