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一下子挺起身子,抢着说:“我是!”
护士一脸疑问,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秦九一时想不出来。
南姜子瞥了他一眼,走上去,说:“我是他朋友,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护士权衡了一下两个人,对南姜子点头,说:“病人需要手术。”
南姜子点头,从包里拿出张卡,说:“我是医院的国际vip,直接挂我的名字。”
护士接过卡,说:“好的,您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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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维做完手术已经是傍晚了,南姜子先回家照顾宝宝,唐笑礼第二天早上还有课,偌大的病房只有仍未清醒的傅一维和秦九两个人。
傅一维的胃又被切去了一小块,此刻他面色苍白却又平静,躺在病床上,身子微微起伏,细长的睫毛随之颤动。
高清电视里无声地播放着晚间新闻,“高校同性恋教师”和“过度执法”这个两个关键词,掀起了港桥大学一阵巨大的风波。
画面里有学生把小型货车开到了校园里,他们站在车上,手里挥舞着彩虹旗高举着喇叭,车开地横冲直撞,就连保安都拦不住;派出所的小警察被证实推搡学生而导致学生昏迷,已经在镜头前道歉,可是仍有一波学生堵在派出所门前,举着旗子,上面画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脸上画着五彩的学生们不停地在镜头面前表达他们的诉求“人权”“保护少数群体的权利”“民主”“恐同”……
唐笑礼来了电话,问傅一维怎么样,又说下午整个哲学系教学楼被围住,没有上课,胡松的车被好几个学生一起砸了,还有很多学生跑来医院,在楼下给女孩送花,他说和南姜子已经叮嘱了医院,不要说傅一维也住院了,要不然事态会越来越严重。
秦九边看着沉睡的傅一维边听着,小声说知道了。他把电话挂掉,又把电视关掉,看着墨蓝色的天空配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有些烦躁。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在混乱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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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是被缓缓拉开地窗帘和倾斜下来地晨光弄醒的,他艰难地睁了好几下才睁开眼睛,看到傅一维在看着他。
他一下子站起来,克制住一丝眩晕,走过去,他看到傅一维充满血丝地眼睛和干涸的嘴唇,赶紧把吸管递到他嘴边。
傅一维抿了抿嘴唇,满眼都是笑意地看着秦九。
秦九被那柔情的目光弄得心里发酸,他吸了下鼻子,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傅一维缓慢地抬起手,笑了一下,摸着他的脸,说:“在说什么傻话呢……”
秦九用闪着碎光的眼睛看着傅一维。
傅一维咧开嘴笑了,但是因为过于干涸的嘴唇和苍白的面色,让这个笑,带了些苦涩,他轻轻地说:“这儿没人,你可以亲我了。”
秦九一愣,然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好像是他在上学之后第一次掉泪。
秦九俯下身,冰凉的唇点了上去,他闭眼,眼泪随之掉落。
他起身,用手拂过那滴眼泪。
大门被打开,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到了南姜子和仙儿。
仙儿一脸焦急,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说:“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手机怎么关机了?”
秦九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仙儿看着他,说:“秦九,你出来一下。”
秦九被她这么连名带姓的喊,有些不知所措。
傅一维衰弱的声音传来,“仙儿你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仙儿知道傅一维足够聪明,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秦九,说:“咱们乐队被港桥摇滚帮评选为年度最佳新人了,现在要对你进行采访,拍一个vcr”
秦九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脑子中碰撞,做出的决定下一秒就被否定,他看了一眼傅一维,眼神变得坚定,说:“我不去了。”
傅一维用控制器把自己弄成半倚着床头,淡淡的说:“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
秦九固执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