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说话,她也无法说话。秋桐没有得到回应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了,问了这些事她也不能回答啊!可她心就是轻轻揪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往里塞了一小块石子,尖锐的边缘硌得人微微的疼。
秋桐想,这人是不是老天派下来治她的?浪了那么多年,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的她,一朝竟然对一个人上心了,还是只见了几次面的小女孩!
她有些烦躁,不知是在糟心自己遇见了克星,还是怕电话那头的小姑娘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又不能说话,被人欺负了都喊不了人,真遇上事可怎么办?
这些思绪纷纷乱乱在脑海里窜动,秋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躁动的情绪,眼睛沉沉地望着前方的路,对着安静的手机说:“安宁,你是不是下班了?我问你问题,是就嗯一下,不是就别出声。”
含泪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希冀,听着那边秋桐的话,安宁有些不确定,秋桐姐姐是在关心她吗?没有对她不耐烦?
她抿了抿唇,脸上还挂着泪花,细细的“嗯”了一声。
秋桐接着问:“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安宁:“嗯。”
秋桐:“你还没回家吧?现在离家里远不远?远就应,不远就不要说。”
安宁又“嗯”了一声。
秋桐车子已经开到了夏花店前,可店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线,里面的人都走完了。她继续沿着路往前开,一边问:“你身边有人吗?有就嗯。”
安宁不说话。
秋桐一下子大松一口气,身边没人就说明她只有一个人,那就基本可以保证自身是安全的,毕竟这世界上,危险大都来自于人类本身。
“你乖乖的,在路边等我,我开车去找你。”她放下了心,语气便温和了下来,怕那小姑娘害怕,还轻声哄了哄。
“嗯。”安宁轻轻应,声音里的鼻音低了很多,光这么一声,秋桐就能想象出她睁着如水的眼眸柔柔地望着她,满脸乖巧听话的样子。
电话两人都没挂,秋桐驱着车没走多久,就看到路边一颗行道树下的长椅上一团小小的影子,那人低着头坐着,看不清脸孔,一身白衣服在深沉夜色中有些瘆人。可她认得那人身旁的自行车,她中午去夏花看见了,就锁在夏花门前的阳台下。
车子缓缓靠边停了下来,火红的车身很是引人注目,可这边已经脱离了繁闹的街区了,是比较清冷的路段,行人很少。
树下长椅上的人抬起了头,小脸在路灯下一片惨白,一双乌黑的眼珠折s,he着灯光,像一颗闪耀的黑珍珠。
秋桐推开车门,长腿迈下来,走了过去。
小姑娘在她靠近时,手上攥着手机慌忙站了起来,她一下子便注意到,她轻轻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秋桐先一眼扫过她全身,目光在她s-hi漉漉的眼上顿了顿,滑到她的右腿。她刚刚看见,安宁站起来时右腿似乎踮了踮。
小姑娘抿着嘴唇,清亮的大眼睛像是初生的小鹿,怯生生地望着她,而后伸出细白的指头,指了指脚踝,又开始敲手机。
然后她把手机递了过来。
还是一样的备忘录,写着:脚好像崴了……
秋桐看了眼,道:“你坐下。”
安宁手足无措地坐回去,手机紧紧握在手上,心中忐忑不安。她会帮她吗?她会不会嫌她软弱、没用还麻烦?好像几次三番遇见她,都是在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她会不会不喜欢她?
下一瞬,就见身材高挑的女人在她面前利落地蹲了下来,一手撩起来她的裙摆,一手握着她的小腿抬了起来。
“呀!”安宁惊地张口了嘴,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不常开口,她的声音很清脆,是那种还没有过变声期,小女孩儿似的娇嫩,还带着一点软乎乎的腔调。
秋桐闻声抬眼瞥了过来,纤长的睫毛配着拉长的眼线,在路灯映照下妖娆极了,眼神在光影交错中不甚明晰。
“小丫头,你刚刚哭什么?”她问完,也不在意她能不能回答她,又低头去看安宁的脚踝。应该是脚扭了疼哭的吧?这小姑娘一看就是爱哭的样儿。
安宁腿细,那只柔软的手掌心紧紧贴在她的小腿肚上,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她身子虚,手脚总是凉的,秋桐的手却灼热逼人,握上来像是大冬天的夜晚,脚睡不暖时,贴上去的暖宝宝。
小腿上的温度顺着皮肤一路爬行,蔓延到安宁的脸上,她通红着小脸,在心里小声说,我哭是怕你讨厌我呀。
然而单膝蹲下的女人捧着她的腿,目光专注地看她的脚踝,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温和。这样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安宁脸颊发烫,心中满是误会解开后的羞涩和隐秘的欢喜。
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秋桐,她能感觉的到,秋桐对她是怀着善意和好感的。虽然她总是不回她消息,不接受她的邀约,可她就是能感觉到,秋桐表面上不在意,其实是非常好心的一个姐姐,特别特别好!每次她遇到麻烦,都是她来帮助她。
她一定是面冷心热吧!果然,她没有看错人呢!
秋桐细细观察了一会后,看向坐着的小姑娘:“我看了,你的脚踝是扭到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安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秋桐站了起来,把手伸向她:“来,我送你回家。”
岂料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后,把头摇成了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