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起从前,语气还是欢快的,高中生活对她来说算是很美好的记忆了,和前男友也是和平分手,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
“安宁,学校里有小男孩追你没有呀?”她话头一转,看到安宁漂亮的小脸蛋,八卦地问。
安宁神色恍惚,没怎么听清她的问题,邹芳芳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傻乎乎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安宁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唇,眼神禁不住往店里飘,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粉。
邹芳芳稀奇地顺着她视线望过去,一下子也是愣了愣,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又转过头来,贼兮兮地低声笑:“没见过这事吧?”
乖宝宝安宁大眼睛忽闪忽闪,有些害羞地又瞟了那边一眼,摇了摇头。
邹芳芳特别小声地说:“人也是在谈恋爱,现在这种事很常见的,以后看见了别这么没见识了哈。还有啊,这种情侣和我们是一样的,你可不能歧视人家。”
说到最后,她脸色很认真。邹芳芳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安宁被她罕见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忙点头的同时,又在心里想,难道有很多人歧视吗?
那边店里靠门的小桌子上,两个穿的很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倚靠在一起,黏糊糊的互相喂对方蛋糕,安宁刚才还看见一个女孩子舔去了另一个人嘴边的奶油。
她看的脸红心跳,觉得羞涩极了,但那两人相处的氛围她又感觉很美好。原来两个女孩子也可以谈恋爱呀?
邹芳芳经刚刚那一出,想起一些事,叹息着说:“我高中有个闺蜜,就喜欢一个女孩子,结果被她爸妈发现了,硬逼着她转学,和那个女孩子断了往来,现在她才大二,就被家里人安排相亲了。”
“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其实很多的,但你没看过多少,是因为他们不敢告诉别人,也不敢表现出来,就是怕世人的反对偏见。要我说,那些反对的人都是吃饱了撑得,自己家一堆事没处理好,非要多管闲事去c-h-a手别人的生活。自己的人生,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吗?”
安宁听着,脸上的血色慢慢消退,心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她虽没有见过邹芳芳说的事例,但也能想象地出来,如果连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由自己做主,那样的人生该多悲哀啊。她不过是旁听,都不由地产生一股无力伤感的情绪,萦绕在胸口,沉甸甸地落到心底里。
她轻轻垂下眸子,乌压压的睫羽覆盖住漆黑的瞳孔。
握住手边的笔,她写:姐姐,你去吃饭吧,我帮你看着前面,前面不忙的。
邹芳芳看一眼,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再环顾店内,确定只有这两对小情侣,外面七月份的太阳又那么烈,应该是不会再有人来了。她揉了揉面前小姑娘细软的发丝,“那安宁我先去吃饭,来人一定叫我啊,我马上来。”
安宁应了声,看她走了,便坐在前台的高椅上看柜台上的一本甜品书。前台设计地很高,坐椅也高,安宁坐在上面,小腿离地面起码五十厘米,小脚无意识地轻轻晃悠。
甜品书上介绍了各种蛋糕的来源和做法,还配了j-i,ng美的彩色c-h-a图,她一时看入迷了,直到门口响起叮铃铃的风铃声。
风铃一响,便是有人推门而入了。她闻声抬头,就见门外走进了一人,一如既往的红裙,一双长腿步伐迈的很大,纱质的裙摆随风飘扬,栗色的卷发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起,露出女人明艳的脸,和那双含情的眼眸。
安宁一阵愣神,来人淡淡的眸光扫过她,脸上很自然地浮起一丝微笑。
她走了过来,如玉的指节敲了敲桌面,语声带笑:“小丫头,又见面了。”
安宁一瞬间回过神来,心跳在耳旁“咚咚”作响,垂在腰侧的手攥着衣角,指尖发白。
将近一个月未见的人,原以为已经生疏淡忘了,可当她再出现在面前,安宁却发现,秋桐在她脑海里留下的印象那么深刻,过往的记忆一点一滴在胸口翻涌。
她不喜欢我。
她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小心的,扬起了一抹礼貌的笑容,微垂着眸拿过一旁的东西。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秋桐看着伸到面前的纸板子,还有那紧紧捏着纸板的小手。板子上用墨水笔写了这么一句话,她记得上次来还没有这个,应该是特意为安宁做的。
她状似没发现她的无措,微笑着说:“来块黑森林蛋糕吧。”
安宁点了点头,去一旁的冷藏柜台里取出装在小碟子里的蛋糕,送到她手边。
“小丫头,出来打暑假工?还没成年呢,这家店老板就敢要你?”秋桐一手接过蛋糕说。
一直低头不敢和她对视的小丫头终于抬起眸,大眼睛如初见般明亮清澈,此时却含着薄薄的雾气,还有小心翼翼的惊慌,盛满了掩不住的委屈,看着可怜兮兮的。
安宁就是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上次发的消息还静静躺在手机里,依旧没有回复。此后她再也没有找过她,而秋桐,从未主动跟她聊过天。
手机上那么冷淡,驱着车从她面前驶过时,瞥过来的视线也是淡淡的像看陌生人。
不回复就是默认,明明不喜欢她,偶然遇见却仍然态度亲昵,是为了维持表面的礼貌还是虚假的敷衍?安宁情愿秋桐对着她冷脸,而不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初见的那个热心的大姐姐。
她不是笨人,她能察觉到秋桐的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