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锦这里好像不太好了。
礼部衙门。
慕锦眼见着乐宛从厅堂里抱着厚厚一摞卷宗出来,赶忙凑了上去,“我来我来,这么沉,你一个人怎么拿得动?”
乐宛面无表情的往旁边一躲。但是躲太快,几本卷宗还是掉到了地上。
慕锦又要弯腰去捡。
乐宛忽然开口:“郡主,你可省省吧。”
慕锦捡起地上的卷宗直起腰看人。
乐宛正表情不耐烦的看着她,“别人都不搭理我了,郡主又何必假好心?”
慕锦愕然看着对方。
初见时那明眸皓齿的温婉姑娘,此刻说起话来,竟如此让人扎心。
乐宛嗤笑了一声,看向别处:“说什么不喜欢陛下,呵……我是傻子我才信。要不是因为你……”乐宛顿了顿,她这几天算是想明白了,陛下为什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那条该死的项链!如果慕锦不送陛下那条贝壳项链,或许,或许她是有机会的。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陛下却送人东西。
乐宛盯着人,满腔怨愤,眼睛里已经渐渐升起一股怨毒的情绪。沉默片刻道:“算了,一切是我自作自受,郡主也不必再假惺惺了。”
慕锦愣在原地,半天无话。
她是真的失去这个朋友了。
她心中烦闷,总觉得这气受的莫名其妙。可是在乐宛这里算是问不清楚了。慕锦寻了个机会去了朱颜那里。
昭兰殿的书房内熏着安神香,不过味道有些重了些。慕锦抽了抽鼻子走了进去。
“臣给陛下请安。”
书房的书案上已经没有那副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摞摞的奏章。
朱颜批完一个折子交给下人,放下笔道:“平身吧。”
慕锦偷偷打量了人一下,轻声道:“陛下这几日连看了几天的折子。可是要多休息。”
朱颜抬头看人一眼,又垂下目光,“嗯”了一声。
慕锦道:“游清公子我已经去探过病,已经大好了。”
朱颜又“嗯”了一声。
游清好了起码大半个月,她这纯属没话找话了。
慕锦舔了舔嘴唇道:“陛下,已近正午,陛下可是要用午膳吗?”
“还不饿。”
慕锦莫名觉得这种一问一答有些熟悉。
哦,对了,连白,连尚书说话就这个调子。难道朱颜被连白传染了?
不是,连白是天生性子冷淡。朱颜她……
慕锦叹了口气,轻声道:“陛下,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还是得给您解释一下。乐宛那条链子是她自己买的,那日我们一起去给明泰出宫采买,顺手就买了。您要是因为链子差不多就和她置气,却是犯不上的。”
朱颜终于舍得抬头看人了,表情有些诧异。
慕锦心道:难道真是因为这个?
对方没回话,就那么怔怔看着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慕锦又道:“陛下,我真的只买了一个给你,我没想到……没想到乐宛会进宫,冲撞了你。”
半晌,朱颜低声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出去吧。”
慕锦看人神色,揣摩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但是实在君心难测,只得施礼退下了。
书房内只剩下朱颜一人。
她忽然松了手里的笔,任由毛笔的墨随意的沾污了刚递过来的折子一角。
她沉默地坐了一会,忽然气笑了。
当初因为看到乐宛胸前的贝壳链子发了一会呆,礼部的人会错了意,以为她是看上了乐宛。她正和人赌气,于是将错就错就把人收了。
可是刚刚,阿锦说,她只买给了自己。她只买给了自己……
朱颜轻轻吐了口气,脸上不知是热的,还是燥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怨气该向谁发作了。
可是……可是那个可恶的丫头居然让她去选后宫!
她还是心绪郁结有些意难平。
连续几日,朱颜面上不冷不热的,慕锦猜不出个所以然,越发心中惴惴,于是总寻着些个机会补偿对方。
清晨,露珠盈盈地挂在花朵上,散发着清新的芬芳。
慕锦提了个竹篮蹲在在自己院子的花园里cǎi_huā。
“这次可记得了,不能再采可蓝了。”慕锦小声碎碎念。
碧桃站在一边神色担忧:“郡主,我来吧,早晨露水多,您看您裙子都s-hi了。”
慕锦摇摇头:“没事没事,你站着别动了,不然咱俩的都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