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泛着酸涩,她一定不能失言,她绝不能对颜儿失言的。
那两个官兵却是看也不看她,继续叫着后边的人赶紧上前。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那两个官兵立马换了个方向,迎着城门的方向,向来人下跪行礼。
“见过尚书大人。”
刘春熙披着下了马,见这儿似乎出了些事,随口问了句,“此处可是发生了何事?”
“春熙大人?”
还不等那两个官兵答话,那摔在地上的人却是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
一听见这声音,刘春熙觉得自己被陛下传染了,出现幻听,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地上那发出声音的人,仔细看了两眼,才不可置信的出了声,“皇,皇夫大人?”
顿时两眼热泪盈眶,刘春熙立马双膝跪地,激动的喊了声,“皇夫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应了陛下的念想,真的还活着。
天知道她每日见晋贤帝憋着那口气,有多担忧。生怕找回的是皇夫大人的尸体,让陛下那口吊着命的气都给泄没了。
进城的时候,两人是快马加鞭,才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法一抬头看着那客栈上头的几个大字丰源客栈,心中的酸胀冒到眼眶。
她们曾在这儿日日相伴,情意相通。当初在泉州的那一幕幕,皆出现在眼前。
天空中飘着的雪花越来越大,飘进了法一的眼中,亦化进了她的心里,成了水珠,从眼中流下。
“陛下的身体,可好?”她终是开口问了。
刘春熙自然晓得现在外头传成了什么样,“皇夫大人请放心,陛下的伤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已无大碍,太医说再好好静养一个月,便都能长好了。”
法一的心,终于敢放下了。这些天日夜在脑中梦中折磨她的声音总算是消声了,她的殿下,还活着。
“皇夫大人,赶紧进去吧,陛下依旧住在上次那间房间里住着。陛下要是见到你无事,定会开心的。”
法一抬脚的时候只觉双足又千斤重,她踏进熟悉的大堂,一步一步走着。明明心中急切的很,可脚上动作却像是要跟她的心故意反着来,缓慢的向前走着,上楼梯,停在了那间房的门口。
她捂着酸胀的胸口,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吸了两口冰凉的空气,慢慢抬手敲门。
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法一推开那扇门的双手有些颤抖,抬脚跨过门槛,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灰尘,双膝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个完整的跪拜礼,“臣,法牢酒,参见陛下。”她的额死死低着贴地的双手,任由滚烫的泪水浸在手背上。
一旁的梅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门口喃喃了声:“皇夫大人……”
床榻上的人双眼微张了一下,手中的折子掉落,撑着床榻起身,梅花立马上前扶住。
独孤倾颜被扶着一步一步行至门口,停在了那跪着的人面前。她收回自己搭在梅花胳膊上的人,挥了挥手。梅花便无声的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抬起头来。”
无力的声音响起,好似将两人一起带到了淡闲茶馆的那一日,那是两人第一次清醒的那般近的交谈,她们两人的故事也正是在那一天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那一天的法牢酒以廷尉的身份,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礼,用她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臣服。那一日的独孤倾颜,心中带着对她隐瞒女儿身的好奇心和莫名的信任感,叫她抬起头来。
法一慢慢抬起头,s-hi润的眼撞进了独孤倾颜的眼中,她煞白的唇紧抿着,只盯着跪在地上抬着眼的人。
她这些天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法牢酒她,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些天一直吊着这口气的独孤倾颜,却好似被抽走了那口气,有些站不住的往后踉跄了一步,跪着的法一顿时爬起揽住她的腰扶住。
“颜儿。”她的声音沙哑,却像是带着百转缠绵,“我答应过你,两个月一定会回来见你。”我未食言,可我后悔了。在听到你中箭的那一刻,我便陷入无尽的悔意中,我恨自己那日为何要躲过齐世郎的暗箭,你经历过的痛,受的伤我都该经历一遍才是。
独孤倾颜却是看着离自己那般近的脸,有些空灵的声音响起,“驸马,你回来了。”话音一落,她便合上了眼,两行清泪从眼中流下,倒在了法一的怀里,不省人事。
等再次睁眼,依旧是客栈的床顶,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的巴掌抓着,她往床榻边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一脸担忧的人,好似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重新闭上眼,一副不想再看床边人的姿态。
法一愣了一下,她知道殿下定是要生气的,是自己大错特错了。
她伸手重新将独孤倾颜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唤了一声,“颜儿,你气我便打我骂我,勿要不理我。”她带着哭腔,有些快要忍不住那早已想嚎嚎大哭的情绪。
听了这话的独孤倾颜却是甩开了法一的手,她撑着床榻就要起身,又觉脑中一阵眩晕,只得靠着床慢慢缓着。动作太大,扯到了胸口的伤口,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
法一有些无措,见她捂着胸口,赶忙上前急切的问:“颜儿可是伤口痛了?我去喊太医来可好?”
独孤倾颜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伤口痛?驸马可知,一箭穿胸有多痛?”
她这些日子每日回忆着喊她驸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