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心脏不堪重负地颤动起来。
不会吧,不会是……不可能,没那么巧。
“嗯,好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薛易怔在那儿,忘了要跑。
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推开了门。
他指关节泛着青,风衣扣子系到锁骨处,眼睫微微垂着,手里拿着两个冰袋。陆皓亭和医生点头示意了一下,刚要去乘电梯,抬眼便看到站在台子外面的少年。
“小易?”他脚步一顿。
陆皓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易终于反应过来了,扭头往反方向跑,跑了两步,胳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小易,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外套给了秦朗,只穿一件贴身的薄卫衣,头发也s-hi漉漉的,整个人狼狈不堪,只想赶紧挣开他,逃的越远越好。
也是,这副样子碰见熟人的情况下不会不想逃,秦朗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小易!”
陆皓亭见他要挣开,一个使劲将他拉了过来,圈住肩膀将他箍在原地,确认是薛易没错后,质问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你和谁一起来的,家长知道吗,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
那位医生走过来,微笑着对陆皓亭解释:“这个小孩子刚刚想和你打,没有电,关机了。”
薛易赶紧就着他的话点点头:“……嗯对,关机了。”
陆皓亭皱眉,“那你见了我跑什么,衣服呢,为什么头发是s-hi的?”
“……放在,放在酒店了。”
陆皓亭拿出了训陆子宸的架势,“哪有你这样的,外头多冷,胳膊都冻红了,我楼上还有件厚的,你先把我的穿上。”
薛易被往前一拉,照片里那件黑色的大衣就落上他的肩头,陆皓亭穿着红黑色格子卫衣,板起脸也很漂亮。
“谢谢。”
“别谢我,再有下次,你就冻着吧!”
那位医生也是无能为力了,朝薛易笑了下,要来陆皓亭手里的冰袋,先一步进了电梯。
“你自己来的?”
“嗯。”
“家长知道吗?”
“知道。”薛易回答。
几个护士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手里拿着血浆盒子,陆皓亭拉上他,往边上靠了靠。
薛易撑着刺痛的脚腕,跟他一起站在墙边儿。
本以为还要来几个致命质问,陆皓亭却意外地往后靠了下,默了几秒。
“先生?”
“嗯。”突然间地,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严肃,轻轻吸一口气,偏头低声问他:“小易,你、是来找我的吗?”
如果仔细看他的眼底,是能发现一丝隐晦的期待的。
“是。”薛易轻笑了一下,道:“先生说想我了,我就过来了,就是有点仓促,让先生见笑了。”
走廊寂静,将薛易的话拖出了一点回音,陆皓亭胸腔里的那颗心一震,眼底的光芒快要冲破眸光。
这种细微的变化能逃过很多人的眼睛,偏偏薛易是一直盯着他看的。
“知道见笑你还过来。”
薛易也不戳破,只拉了拉他的袖子,问:“先生,还生气吗?”
明明就是喜悦的情愫,却还要强压住,皱眉道:“当然生气,你知道这儿多远吗,你才17岁,路上碰上点事怎么办?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对,我之前提过一次。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来,连电话都不打……”
薛
易笑道:“要是我给你打电话,你还能让我来吗?”
“当然不让。”
薛易:“那我怎么敢打,打了先生就见不到我了。”
“马上就回去了,还不是要见。你住哪个酒店,我让宸宸爸爸开车送你过去,回去的机票还没买吧,一会儿把你的证件号给我,我帮你一起买了,对了,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
“打了就行,哪个酒店?”
“我自己打车回去。”薛易说完,见陆皓亭又要说不行,福至心灵般地补充道:“已经叫好车了,再退掉不合适。”
“那好吧,你小心点,不许再到处乱跑了。要不然你别回去了,等会儿和我一起走,住我们家……”
“不,我东西都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