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半月感觉对方炙热的呼吸已经到了鼻尖,又想起半年前自己出走前的那一晚,感觉耳根都烧了起来,艰难转开脸:“……滚……“
谢隐低头吻住烧得通红的耳珠,感觉身下的人一阵轻颤,手上更用了些力气抚上严半月的腰间。
严半月心跳如鼓,那夜的情景却在脑海中越发清晰,下意识开口道:“谢隐……唔……“
后面的话谢隐自然不会让他说出来,唇齿交缠,还能尝到严半月口中杏干水的酸甜。
严半月的轻衫已被揉皱,谢隐伏在他耳边道:“严神医,床铺都已铺好,就寝可好?“
不待严半月出声,谢隐已把人抱起,烛影轻晃,映得美人面若桃花,眼含春水。
“请神医赐药。”谢隐挑起嘴角,把严半月的轻衫丢到一边。
严半月闭上眼,指了指枕下,谢隐含笑摸出了一支瓷瓶。
“谢隐……“严半月伸手抚在谢隐的眉心。
“嗯……”谢隐反握住他的手。
“不要告别……”
“嗯。”谢隐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对上严半月的眼,目光笃定。
“睡吧,”谢隐拉高了锦被,盖住严半月光裸的肩膀,拍拍他的背,又屈指一弹,床帐未动,外面的烛火已灭。
严半月枕着谢隐的手臂,呼吸均匀绵长,似已沉睡。
谢隐心里一叹,出手如电,点住了严半月的x,ue道,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翼翼下了床。
外间里白榆已经重新备好了热水新衣,见谢隐出来,迎上去道:“已经安排好了。”
谢隐点点头:“门外候着。”
白榆先前自是听到了内室的动静,十分明了,掩上门出去了,还得给十五先生备点路上的零食,责任重大,还是亲自去收拾吧。
谢隐把床帏间昏睡的人抱起,放入浴桶,小心整理事后的痕迹。
严半月身材颀长,皮肤很白,骨r_ou_均匀,虽已陷入昏睡,但被谢隐触到身后时,还是微微蹙眉,谢隐见状,手放得更轻。
已过子时,开始下起雨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在雨声的掩映下悄悄驶出皇宫的角门,消失在夜色中。
百草庐里灯火黯淡,院里的红叶李花瓣已被夜雨打得零落。
谢隐立在门楼的y-in影里,面色沉静,雨声淅淅沥沥,皇城笼上一层薄雾。
翌日,姜国皇帝谢殊云颁旨出兵吴国。
三月后,姜军大捷,兵临吴国都城之下,姜皇谢殊云于主君帐中遇刺,不治而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主角就死了?怎么可能,往下看
第2章 第二章 绝命谷
江湖中盛传的绝命谷,隐于蜀山深处,无机缘不可窥得真貌,更不可能入内。
而从小在绝命谷里长大的严半月却时时刻刻都想溜出谷去,跑到山下的场镇上去逛逛。
集市上有卖糖葫芦的,有吹糖人的,还有做风筝的,每一样对于十岁的小孩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严朗清推开书房门的时候,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只留下桌上一叠画好的草药图样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又跑了。严朗清觉得有点手痒。
刚转过头,却看到严半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看来是没有破阵成功啊。
“师尊,您又改了阵法啊……”严半月向严朗清行了个礼,语气里满是不高兴。
“怎么样,解不开了吧,专门防着你跑出谷去的,功课做完了么?”严朗清挺得意,这孩子已经破了三次出入口的斗转星移大阵,逼自己对阵法不断升级,这次终于把他困住了。
“做完了,”严半月满脸沮丧地爬上书桌,把一叠宣纸理了理,送到师父面前,然后又研了墨,拿起笔开始画。
严朗清看了看手里那些画得惟妙惟肖的草药图鉴,微微颔首,可一旁的批注字迹丑简直惨不忍睹,兰亭圣手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徒弟。
“你在画什么?”严朗清想叹气。
“研究您的阵法,”严半月头也不抬,运笔如飞,“听说明天山下有庙会,我得去看看。”
严朗清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把图鉴收了,正色道:“如果今r,i你能把《神农本草经》默写出来,明日为师亲自带你下山。”
严半月不作声,还在纸上飞快地写,片刻后抬起头来,把纸笔往严朗清手上一送:“还请师尊画押。”纸上俨然写着确认书三字。
“哈哈哈哈,”严朗清看到他那些狗爬一样的笔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接过笔来潇洒一挥,“严朗清“这三字真正担得起“兰亭圣手”之名。
夜已经深了,严朗清给徒弟倒了一盏蜂蜜水,加了两枚杏干。
严半月端坐在案前已经两个时辰没有挪过地方了,倒不是因为他背不出《神农本草经》,而是师父要求的字迹工整清楚实在是太难了,严半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写字的时候手就不听使唤了,所以只得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磨。
严朗清看着徒弟认真而纠结的小脸,非常想笑。其实这孩子的医术天分奇高,自己如他这般大时,连金银花和山银花都分不清楚,何况默写《神农本草经》,如世人所知,三国时期神医华佗在临刑前将此奇书交托一个目不识丁的狱卒,希望能够传世救人,可惜狱卒的老婆愚钝,为自保竟烧毁原本。好在知命门师祖早已买通另一狱卒,将真本偷梁换柱,否则真是杏林之憾了。
严朗清看看窗外的月亮,心想,字丑就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