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子,玉蛮惊讶地发现原来不止迦昱一个人,那些人……是否可以称得上是他的仆从?因为他们看起来对他的态度很恭敬,也许就像狼兄现在当了狼王,走到哪后面总会有几只跟屁虫一样耍威风吧,看来迦昱真的没有骗她,他真的是有钱人。
“迦昱靡大人。”
那些人见到迦昱浑身是水的狼狈样,先是一惊,见到他安然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立即恭敬地行礼。
“嗯,回去吧。”迦昱让仆从给自己送上厚厚的斗篷,顺便也给玉蛮披上了一件。
他们这才见到迦昱身后竟然跟着一个衣履狼狈的小丫头,众人皆面面相觑,颇感意外,却碍于迦昱在场,自然不敢多问。
迦昱将玉蛮抱上了马,随后自己也翻了上来,就在玉蛮身后入座,修长的手臂将她圈在了中间,谨防她掉下去。
大概是玉蛮身上带着狼的味道,她一靠近,他们的马就开始不安了起来,要玉蛮坐在马背上,那马不崩溃才怪。
迦昱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哄得身下暴躁的骏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连玉蛮都看得啧啧称奇,暗叹这匹马一定是母马,因为迦昱的那双桃花眼实在是太会骗人了。
“迦昱靡大人?我们就这样回去吗?”迦昱的从仆面色有些古怪地请示道。
迦昱忽然眯了眯眼睛:“难道你们要在这里继续耗下去吗?父亲大人的寿辰就在这几日了。”
“可是……如果昆莫大人知道您将近来颇让人不安的狼窝给剿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里离乌孙的疆域不远,这群嚣张的狼数量庞大,已经开始威胁到乌孙商道上的安危了,不少进出乌孙的商队都在抱怨这附近越发危险,昆莫也对这些狼颇为头疼。
“你们可看见狼的影子了?”迦昱挑眉,分明是那样慢悠悠的语气,却听得人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
“迦昱靡大人,这……”
“回去。”迦昱懒洋洋地勾起唇角,温温柔柔地拍了拍母马的背,那马便像通人气一样奔了出去,那高昂的脑袋,分明是在耀武扬威,狐假虎威,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迦昱既然这么说了,众人只得噤声。
昆莫大寿在即,迦昱靡大人却仍游历在外,毫无归心。他们好不容易将迦昱靡大人找着了,劝说迦昱靡大人为昆莫备份寿礼,迦昱靡大人显然对这事也一点都不上心,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一行人出了深山,日夜往乌孙首都赤谷城赶去,好在这一回迦昱靡大人没有在危难他们,让他们长长地松了口气。
玉蛮坐在迦昱前方,身下的马儿跑得飞快,冷风和细沙向小刀一样割在脸上,让玉蛮不禁拽紧斗篷,往迦昱怀里缩了缩,好歹用他的身子挡挡风沙。
方才玉蛮听到他们谈论着要剿杀狼窝,吓得玉蛮胆战心惊,她有些不满地嘟着嘴,扯了扯迦昱的衣服,迦昱不得不边策马边压低了身子凑到玉蛮脑袋旁,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小娘子有何指教?”
玉蛮一听他这称呼,脸上立即滑下数条黑线,脸色微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不记得昱哥哥以前也这么没个正形的,但想到正事,玉蛮还是选择自动忽略了这个称呼,脸上带了些揣揣不安:“昱……迦昱,你们为什么要杀狼,狼是好狼,我们狼可好了,不要杀我们……”
迦昱好像已经习惯了玉蛮颠三倒四的说话风格,对她那句“我们狼”倒也不觉得奇怪,但见她那不安的神情,他只好用下巴种重地嗑了嗑玉蛮的脑袋,疼得玉蛮哇哇直叫:“好,不杀。”
诺大一个乌孙,竟忌惮一群畜牲?
迦昱不禁挑唇冷笑,昆莫是年纪大了,昏了头了吗?与其找一群畜牲的麻烦,不如踏踏实实地治他的国,如今乌孙屈居匈奴之下,杀狼祝贺算什么,他迦昱靡要挥刀,自然要将刀挥向真正值得他挥刀的对手。
“真的?”玉蛮眼前一亮。
“嗯。”迦昱不知道玉蛮为何那么关心那些狼的安危,只是笑道:“狼的英勇是我们乌孙所崇敬的。就是那些蛮横的匈奴人,也都将自己的单于比作头狼。我对它们钦佩得很,又怎么会动脑筋找它们的麻烦?”
听迦昱这么说,玉蛮总算是放心了,一路上乖巧得很。
赤谷城就在眼前,远远地,玉蛮便见到了那壮观的城池,高耸的城墙坚不可摧,城门大开,进出城池的人接踵磨肩,就是在云中时玉蛮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这样繁华壮观的城池,不知道和阿爹口中最繁华的长安相比又该如何?
玉蛮觉得一切都很新奇,一望无际的草原,帐篷和牛羊多得让玉蛮的眼睛冒金星,巍峨的城池矗立在这片绿洲之上,进进出出的车马还有带着刀器的人从各个方向而来,这里的人穿着不同的服饰,嘴里说着不同的语言,民风热情开放,玉蛮都没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壮观的场面。
“好多人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玉蛮看得眼都花了。
“那是自然。昆莫大寿在即,光是各国使臣的车马就已经足够拆了城门了。”迦昱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呼哧呼哧的热气喷撒在玉蛮的耳蜗里,痒得她咯咯直笑。
“迦昱靡大人!迦昱靡大人!”远远的,城池里就有人驾马出迎,越靠近赤谷城,迦昱的架子就端得越正经,这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看来他家里一定有很可怕的阿爹,就像她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