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那是一座让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当年她从巴黎回来的时候,飞机在燕京国际机场降落,她站在旋梯上面暗自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华夏了。
只有在自己的国度,她才能够找到那种她想要的自由和享受——
华夏的人是那么熟悉,华夏的食物是那么的可口,华夏的朋友是那么热情,华夏的亲人是那么的——淡漠。
人离乡贱,那是再丰富的物资也没办法弥补过来的。
可是,为什么又要离开了呢?而且是以那么屈辱的方式?
将上心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她担心自己去了巴黎之后再也回不来了。
将军令不愿意让她回来,她就不能回来。
等到将军令执掌将家之后,她就更不能回来了。
“方炎——”将上心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起那个熟悉的人影。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了呢?因为自己心中的遗憾和被拒绝之后的——愤怒屈辱?
“方炎,再见了。”将上心对着外面空旷的停机坪说道。“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算是一次拥有也好啊——”
汤勇咽了咽口水,开始积蓄再一次开口说话的力量。
“小姐——”
将上心的心思终于被拉了回来,她转身看着身边的年轻男人,问道:“你叫我?”
“是的。”汤勇点头,看着将上心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将上心说道。
“可是你的手指头流血了——”汤勇指着将上心的手掌说道。
将上心低头看了一眼,说道:“没事。”
她手指的破烂处虽然被江逐流绑了一条丝帕,但是没有用药涂抹,又用的不是医用药带包扎,伤口没有愈合,血水将丝帕浸s-hi染红,正在向脚下滴落血珠。
要是在以前,身体出现这样的伤口早就让她大呼小叫了。但是现在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坦然淡定。
和内心所承受的伤害相比,这点儿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不行。”汤勇说道。他招了招手,喊道:“空姐,请拿一下医药箱。”
空姐立即走了过来,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请拿一下医药箱,这位小姐的手指头受伤了——”汤勇指着将上心说道。
空姐看到将上心的手指,急忙说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送你下飞机去看一下医生?”
“我没事。”将上心看了空姐一眼。“包扎一下吧。”
“好的。请稍等。”空姐转身去取医药箱。
将上心想要把那条血红色的丝帕给解掉,但是被江逐流绑得太紧,一只手实在困难。
汤勇看着将上心的动作,说道:“我来帮你。”
“不用。”将上心拒绝。
“没关系的。出门在外要互相帮助——谁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
汤勇说话的时候,掀开面前的小桌板,把将上心的手臂放到小桌板上面,然后手脚麻利的解开丝帕那道蝴蝶结。
空姐提着医药箱过来,汤勇对着空姐伸出手,说道:“棉球。药酒。”
“先生,你是医生?”空姐打开医药箱,把汤勇需要的东西递了过去,表情疑惑地问道。
“我爸是医生,我跟着他学了几手。”汤勇腼腆地笑着,看起来是一个敦厚实诚的男人。
“那真是太好了。”空姐微笑恭维着。“医生真是一门好职业。”
“谢谢。”汤勇对着空姐点头微笑。
丝帕被解开丢进垃圾袋里,汤勇用棉球把伤口处的血迹清理干净,就露出了手指头本来面目。
看到皮r_ou_破烂几乎露出白骨的手指头,汤勇惊讶地说道:“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你的手指受伤很严重。如果发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手骨头坏死的话,有可能需要截指,你知道吗?”
“我知道。”将上心说道。其实她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伤到了什么程度。
她不想打开丝帕去看,潜意识里她都不愿意地触碰那块包裹伤口的手帕。
如果这样就能够斩断自己和江逐流的关系那该多好啊。
“那你怎么——”汤勇原本想说既然你知道的话怎么不去医院把伤口包扎好了再来呢?但是看到女人冷漠的表情和带有敌意的眼神还是把将要脱口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且她的自我防备心很强,不愿意让别人轻易去触碰。
汤勇帮将上心的手指头涂抹上厚厚一层药膏,然后用纱布细心地把伤口包扎起来。
看得出来,江逐流确实有一定的医学基础。他的包扎手法即简洁又专业,而且松紧适当,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也不会随手一拉就会让纱布脱落。
汤勇把纱布打了一个结后,说道:“好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再帮你调一调。”
“不用了。”将上心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
空姐把医药箱收拾好,把垃圾袋也装了起来,看着汤勇说道:“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汤勇笑着说道。
等到空姐离开,汤勇看着再次把视线投放到窗外的将上心,说道:“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我的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和我讲话。”将上心声音冰冷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幅好意,但是——敷衍你的热情让我觉得对不起你,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