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莳花匠放下手中的剪子,连忙跑去叫人。李煜祺双手负于身后,转身步进了书房。
回到座位之上,椅子还没坐热,门外便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尊王府护卫西羌求见。”
“进来吧。”李煜祺说道,眼睛瞥向身前之人,细细打量。此人面容憨厚,身板结实,应当是可以信任之人。
“西羌,你何时入的府?”李煜祺开口问道。
“王爷可曾记得,王爷从宫中来到尊王府之时,途经南京街道,遇上了一个为妹治疾而磕头讨钱之人?”
“经你这么一提,有些印象。”李煜祺记得那日她搬离皇宫,心情复杂。骑马路过街道之时,遇上一对孤苦无依的兄妹正跪坐在地上,讨着药钱。哥哥不断磕头,妹妹缩在哥哥的怀中一脸病态。周遭之人步履匆匆,熟视无睹,并不停留。
李煜祺看不过,便下马给了两锭银两,并委派尊王府御医上门医治。
“舍妹现今如何?”
“多谢王爷大恩大德,家妹已然痊愈,前些日子许了个好人家。”
“那便再好不过了。”
“王爷恩惠,西羌愿肝脑涂地相报!”
“好,本王正有一事要委托于你。”
“王爷请说。”
李煜祺心中也是思量了许久,决定信任这个名为西羌的下人。她将布帛之事交于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密探,暗中查访,助自己一臂之力。
“西羌定不辱使命!”
“去吧。”
“是!”
布帛之事已然布置下去,李煜祺现在要做的便只是等待。他撑着书桌站起,在府中踱起步来。
清醒之后,她才知晓她的力量有多单薄。心腹,密探,暗卫皆无。现阶段她则需培养几个有能力的心腹,充当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后再将人马慢慢组建起来。
除西羌之外,她还需亲自物色几人。但此事不能招摇,只能暗中进行。今日已经遣派了西羌,其余之人,隔日再寻,急不得。
心中之事,现已理清。李煜祺一下子便闲置了下来。王妃未归,回寝殿也是闷着。还是呆在着书房之中,多阅读些书籍吧。
旧时脑子不聪慧,看书便犯困,故而李煜祺极为讨厌书房,读过之书少之又少。如今脑子清醒,便知晓读书阅史的重要性,心中便有了读书的渴望。
书房她是已许久没来,多是顾子瑄在用,桌上摆弄的皆是她翻阅的书籍,在书桌两侧垒得高高的。
面对满室的藏书,李煜祺无从下手。思索了一番,决定取一本桌上顾子瑄曾经看过的书籍翻看。
王妃心思缜密,所看之书定然不是俗物。李煜祺这般想到,紧接着便用食指在高高的书堆上自上而下地滑动。忽然,葱白的指尖停驻在一本画着奇怪图形的书上。
“《本草纲目》?”这本书被压在书堆下端,李煜祺费了一些气力才将它取出。
取出之后,李煜祺随手翻了起来,见着里面的内容之时,她怔住了。
李煜祺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便重新将眼闭上,然后又睁开。可里面的内容却丝毫没有变化。
她又翻到了书的封面,重新看了一眼《本草纲目》那四个字。
这是哪门子的本草纲目?!!
这分明是春宫图!
这是王妃的书?
李煜祺不可置信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里面所绘画的内容让她红透了脸。
王妃竟然...
李煜祺合上书,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脑中不自觉回忆起前些日子的那些“委屈”。原来箭伤未愈只是个借口,王妃分明是想趁自己不备,将自己吃抹干净!不然这...这春宫图怎么解释!
李煜祺悲愤上心头,决定今夜先发制人,将往昔所受“委屈”一并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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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顾子瑄归。李煜祺已然食过晚饭,躺在床上看起了书来。可她眼睛在书上,心神早已飞到顾子瑄身上。
“王爷可是食过了晚饭?”顾子瑄推门而入,笑着问道。
“已食。”李煜祺答,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装得如往常一般自然。
“饭菜可合得王爷胃口?”顾子瑄走近。
“合乎胃口。”李煜祺点着头。
一切皆如常,顾子瑄丝毫未察觉到y-in谋的气息。
洗漱之后,她掀被钻入了被窝之中,双手环在李煜祺腰上。李煜祺见状将手中的书籍放在床头,倾身上前拥住顾子瑄。
“臣妾今日回来得晚了,王爷可曾无聊。”顾子瑄点着她的鼻尖,笑盈盈地问着。
“往日皆与王妃形影不离,今日离了一天,自然是不适。”李煜祺佯装不乐,嘴角瘪了下来,口中接着问道:“王妃可要补偿于我?”
“说吧,王爷想要何种补偿,臣妾自当满足。”顾子瑄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犯了,将手绕道发梢后,捏了捏她的耳朵,便放下了豪言壮语。
“此言当真?”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