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
“好一个不知!锦衣卫,将他们拖下去,先打个五十大板!朕有言在先,如若坦白者,即可免于刑,从宽处理。”
身着斗牛服的锦衣卫们出动了,他们神情静寂,却将那些人吓得是屁滚尿流,跪着身子蜷缩在那里,最后硬生生的被拖走,披头散发,狼藉一片。
“曾青!带东厂之人好好去搜搜冷宫,查清此事。”
“奴才遵旨!”
大殿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退下,骤然寂静了下来。李嘉懿一人坐在龙椅之上,深邃的眼睛望向大门之外黑漆漆的夜。
他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今日李煜祺中了箭伤之后慢慢失去生气的脸。这个孩子自小备受他人欺凌,却总是默默忍受着,一声不吭。护短之时却显出了难得的无畏与坚毅。
他有很多孩子,但是前几个月少了一个,伤了两个,今天又险些折了一个。往后...又该如何?
自己年事以高,皇位已然成了一个致命的吸引。不单单是皇子,下面那群大臣之中也有蠢蠢欲动的,还有一些披着皮囊欲行不轨更是深不可测,难以拔除。
这些觊觎皇位之人,时时刻刻注意宫中的风吹草动,见缝c-h-a针的安排自己的眼线,以达到他们的企图。
近来自己将太子罚入狱中,朝野动荡。他们便想从中作梗。
再往下...太子怕是有危险了!
李嘉懿想到此处惊愕失色,那些贼人的目标并不是永乐公主,也不是尊王夫妇,而是太子李煜轩。
如若这般,那大晋朝真的是要大乱了!
突然之间,李嘉懿便想明白了。他朝谨身殿外大喊一声:“来人!”
“臣在!”很快就有人应道,紧接着一个侍卫从谨身殿外走入,弯膝跪下,双手抱拳。
“传朕口谕,放出太子,将他带到谨身殿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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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由,太子兄入狱,七皇兄受伤,最近皇宫为何有如此多的变数?”床榻之上,李唯兮与顾子由二人久不能寝,于是便聊起天来。
“有j,i,an佞小人,暗中c,ao控,欲将朝纲搅得天翻地覆。”
“是何人?”李唯兮问道。
“暂时还不得而知,就看淑妃一事能否抓到他的马脚。”
“嗯,明日一早,我们便去趟乾清宫。”
“好。”
“公主,驸马,你们睡了没?”正聊着天,门外传来了马蔺的敲门声。二人纷纷将视线集中到门外
“还未入睡,马叔,有何急事?”通常这个时间点,公主府的下人不会打搅她们,除非是有急迫之事。
“太子殿下已经出狱,此时在正厅,欲接思茆姑娘回东宫,吩咐小的来通报一声。”
“父皇真的将太子放出了?”李唯兮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信,从床榻上惊起。
身旁的顾子由也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出去核实一下不就好了,眼见为实。”
“好!”李唯兮早已按捺不住,穿上衣物之后,急匆匆地往正厅赶去。
“皇兄!”隔着老远,李唯兮便认出了太子的身影,大声地唤了一声。
“兮儿,子由。”李煜轩着一身青衫,挽着江思茆的手,淡淡笑着,脸上瘦削了不少,“让你们担忧了,这几日思茆多亏了你们照料,若她一人处于东宫之中,免不了要被欺凌。腹中之孩儿也会有危险。多谢你们。”
“皇兄客气了,你们安然无恙便好。”
“听说今日七弟受伤了?”李煜轩话锋一转,聊起了今日尊王遇刺之事。
“被淑妃所伤,怕是有幕后之人。”
“你们今日要多加小心,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需防备。”
“嗯,夜深了,皇兄还要回东宫?在这公主府住上一夜也可。”
“如今东宫乱做一团,孤还是需要回去处理一番事宜,便不在此久留了。现在便要走了。”
“路上小心。”
在瑟瑟寒风中送走了太子,李唯兮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这也勉强算是因祸得福吧,顾子由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夜里风大,公主,我们回寝殿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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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郊外,一个身着夜行衣之人从断壁残垣处走出,头上戴着斗笠,罩着黑色的面纱。鞋履踩在碎叶之上,发出诡异的声响。
他行至两棵合抱的樟树下,将食指与拇指圈起,放入唇中吹响了口哨。哨声持续三秒钟之后,一只黑鹰凌空而来。
黑衣人手背朝上,慢慢抬起手臂,那只黑鹰便停驻在他的手上。黑衣人伸手抚了两下鹰毛,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竹筒,绑在了黑鹰的腿上。竹筒绑扎牢固之后,手臂奋力向上扬去,黑鹰便扑腾而去。
黑衣人没入黑夜,眨眼之间便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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