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顾子由抚了抚信鸽的羽毛,将其腿上的信筒卸下,递给李唯兮。
李唯兮打开信筒,取出里面的信笺。
摊开信笺,里头雪白一片,一点墨迹也没有。
第79章 到达北疆
“给我吧。”顾子由将信鸽放在地上, 取出水壶, 而后将水壶的壶塞打开,使瓶身倾倒, 任由甘甜的清水洒在竹叶上。疲惫了一路的信鸽便来到水壶旁,垂下毛茸茸的脑袋, 安静地饮起水来。
顾子由接过李唯兮手中的信笺,将其摊在平坦的石块上,紧接着便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墨绿色的药瓶。
她将药瓶中的药水小心翼翼地倒于信笺上。待药水渗入纸张之中, 被处理过的字迹便显现了出来。
李唯兮将信笺拾起, 低声念出上面的小字。
“帝已知, 且安心, 计划已部署, 不出三日便能将反贼全部拿下。公主府中亦安好, 小善羽身子恢复如初, 只是日日夜夜寻爹娘,你们何时归?”
“是皇兄的字迹。”李唯兮欢喜道,可眼中竟不知不觉地噙满了泪水。
“怎的哭了?是喜讯, 该高兴的才是。”顾子由爱怜地望着她。
“大抵是被林中的风沙迷住了双眼。”李唯兮口是心非道, 她分明是记挂府中的女儿了。
顾子由怎会不知, 她揽着李唯兮的肩头, 温声安慰道:“待你安康归来, 我们一家便可聚首, 再不分离。”
信鸽吃饱喝足, 凌空飞起, 寻一方自由的天地。
竹林中的人影缓步离去,踏上前往北疆的寻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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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之地辽广,莽莽苍苍,入目皆是壮丽豪迈之景。日攀山而起,光晕灼人。河湾湛蓝,蜿蜒曲折,上浮云雾,如临仙境。
望北疆之景,让人心胸开阔,心情悠然。
本该是好好欣赏,留存于心的景色,李唯兮却无暇顾及。
她的身子,着实是太乏了。
“分明刚起不久,怎得又困了?”怏怏地躺在顾子由的怀中,李唯兮强行将眼睛打开,抱怨道。如此美好的景致,竟不能勾起她的一点儿的兴趣,脑中一片模糊,眼皮似有千斤重。
看着李唯兮日益苍白的脸色,顾子由心事重重。她们离开北京城进入北疆已有十日,时日越往后移,李唯兮的身子便越发的弱起来。
前几日仅是发汗,这几日竟泛起困意来。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顾子由抱着李唯兮坐在河畔,视线略过蜿蜒的河流望向远处,神情缥缈恍惚。怀中的李唯兮已经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巍峨高大的赤塔山便在河的对岸,寻药之事迫在眉睫。
顾子由将李唯兮抱起,在她耳旁温柔轻声道:“我们该上路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奔驰的骏马换成了宽大舒坦的马车,只为得李唯兮能睡得舒坦一些。
车厢的地板上已经被铺上了厚重的棉被,充当临时的床榻。她们白天赶路,夜间便宿在这马车上。
顾子由将李唯兮轻轻地放于床榻上,动作轻缓地覆上一层保暖的被子。
来到车厢外,坐上车夫的位子,顾子由拾起马鞭,开始驱起马车来,朝着迷幻莫测,望一眼便让人生畏的赤塔山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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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阿鲁图拉河畔的皇家行宫里,纳真正与柯仑于此地休养。
春和景明,如此大好的春光,闷在皇宫里可惜了。
纳真登基已有三载,鞑靼境内已大平,百姓安居乐业。她肩上的担子也轻了一些,先前那些因其女子身份而反对、嘲弄她之人也都禁了声。
内忧外患皆无,如此倒老,纳真最终会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好君主,载入史册。可偏生她体内流淌这不安分的血液,她不安于现状,,不夺得天下,她万万不能满足。
想起自己于大晋之内的部署,征战天下之日近在咫尺。
她也该陪着柯仑出来逛逛,散散心。战争打响之日,她又要忙碌起来了,再无这样闲适的时间。
柯仑还是那样一副寡淡的模样,不喜亲昵之举。好在自己牵着她的手之时,她不会再让自己放开了。
再过一段时日,情况或许还会再好些。
纳真心中这般想到。
“柯仑,行宫御花园中桃花开得极好,我们去看看吧。”纳真知道柯仑喜静,亦不喜婢女服侍,故而除去护驾的侍卫之外她仅带了三四个侍奉的下人。
偌大的行宫廖无人迹,倒留下了诸多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什么都不做,单单是看着柯仑姣好的容颜,纳真也心满意足。
“好。”在行宫中赖了好几天,柯仑也有些腻了,想着出去透透气,换换景致也好,便答应了纳真。
“那哀去备些东西,你坐着,哀收拾好了便来叫你。”带来的那几个下人皆被纳真打发去厨房了,并不在寝殿之中,故而琐事只能二人亲自动手。纳真不愿累着柯仑,便自己动手收拾起来。在柯仑面前,纳真君王的威严荡然无存。
她盘算着去前去赏花,游久了必会累,届时饮茶糕点必不可少。
只是此时无下人在,烧水备水之事甚是麻烦,倒不如带一壶酒去。于亭间花下小酌。
想法甚好!纳真自我肯定了一番,便亲自去准备了。美酒储蓄在酒窖之中,纳真匆匆跑去去,又匆匆跑回。紧接着是酒盏,糕点,皆要备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