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水里捞出。简星蔓慌乱地抬眼查看他,体内压抑的感情溃不成军。
她的阿挽浑身湿透,虚弱无力,额头上的纱布被血液浸湿,一脸血痕,气若游丝,倒在她的怀中。
简星蔓早已模糊了视线,潸然泪下,心痛得喘不过气,小手抱着陆挽,“你怎么这么讨厌,每次我不在就受伤。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让我难受自责,我想单独喘息一下也不行吗!你这个坏蛋,呜……坏蛋,大笨蛋……”
她哭花了一张脸,小手捶着陆挽,眼含心疼,抱怨连连。
厨房里,水壶烧开发出“呲呲”声,雾气腾腾。
卧室里,简星蔓顾不上害羞,褪去男人一身湿透的衣服,用热毛巾帮他擦干身子。
当她触及那双满是泥渍的脚时,不禁又湿了眼眶,瞪了陆挽一眼。
她仔仔细细把他的脚洗净,裹进被子里。拆去他头上的纱布,见里头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胸口顿时一阵揪痛,起身找医药箱给他上药。
这男人一点都不会自爱。
陆挽睡得昏沉,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失去了往日活力。他嘴唇蠕动着,细语不断,像是不安。
简星眉头微蹙,弯腰凑近,耳朵放在他的嘴边,听他道些什么。
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决堤,抽泣不止。
陆挽声音失去往日的清朗,羸弱无力,没有意识地重复着别离开我,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细弱,如蚊声般大小,却一次次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难受。
简星蔓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十指相扣,抽泣了下,哭肿的眼睛温柔地睇着男人,神色坚定。
她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
“我不会离开你的,死都不走,除非你……”说话声顿了顿,接着道:“除非你赶我走。”
床上男人仿佛听见了她的回答,逐渐停下了呢喃,嘴角扯着淡淡的弧度,面容安稳。
由于在河里泡得太久,伤口又感染,陆挽到了中午便发烧了起来,整个身子像火炉一样滚烫,没有意识。
简星蔓拿毛巾包着冰块避开陆挽额头上的伤口敷上,撤去他身上的被子,热毛巾擦个不停,退热。
盆里的热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来来回回不知第几盆了,男人身体的热度都未曾降下,烫得吓人。
简星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着这样不行,再烧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便将被子给他盖好,脚踩拖鞋匆忙出门买药。
索性楼下有家药店,她一下楼就冲了进去,马不停蹄。
药店里,店员正刷着手机,简星蔓进得风风火火,一头长发乱如鸡窝,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没有形象可言,导致店员一度以为来了个疯婆子。
她跟店员要了退烧药,扔下钱就跑,零钱都来不及要,心心念念家里不知烧得不知如何的陆挽。
明明跟以往一样的楼梯,她却突然觉得好高好高。脚步迈得利索,一层又一层,争分夺秒。
“阿挽,我回来了!”
打开门她大喊一声,走去倒水,时不时地抬头看床上昏迷的陆挽,眉目紧拧。
我又来了,天天码字到要十二点,秃顶大饼!!!睡觉明天早起上班,晚安。
25.
男人面容憔悴,白皙的皮肤透着几分病态,眉目因痛苦而紧皱,黑色的唇瓣转为青紫,冷汗淋漓。
他缓缓喘出热气,身子时不时地扭动两下,很不安分。
“阿挽,吃药了。”
简星蔓坐在床头,将男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用毛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
她的声音很柔,很轻,像一样柔软,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水杯递到陆挽嘴边,简星蔓眼含焦虑。
陆挽半抬眼皮,视线模糊,虚影不断。耳边星星好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头疼欲裂,喉咙痛得如火在烧,干涩万分,发不出一星半点声。
无法回应。
眼皮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连看清简星蔓的模样都做不到,最后落入无边黑暗,迷失了意识。
男人眼皮费力地睁了一下,却没有焦点,像是蒙上尘埃的珍珠,看不见一丝光彩。
简星蔓喜上眉梢,随即又撇了唇角。
陆挽又睡了。
“阿挽,喝水。”
她小心地举高杯子,温水流入男人唇角,溢出嘴边,湿了整个下巴。
简星蔓愁眉苦脸。
他现在昏迷不醒,怎么喂都喂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