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三个大小不一的药碗一字排开,药碗前还有三、四颗等着他吃下的药丸。
自那天后,这已变成了他的日常。
把药送来的管家见戚云舒喝掉所有药,又吃掉药丸,他冲着旁边招了招手,来回诊的大夫走了过来。
那大夫坐下,熟练地把脉看诊,一系列动作做完,他依旧是如同往常一般眉头深皱欲言又止的表情。
犹豫片刻,那大夫还是没敢劝,他摇了摇头,告诉戚云舒依旧没有反应。
本就已经脸色惨白的戚云舒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应,他回过头去看向远处,那份固执旁边两人却读懂。
管家无声叹息一声,领着大夫离开。
每日这么一碗碗要的灌下去,每日这么折腾,就连那大夫都看不下去,戚云舒却异常固执,无论他说什么戚云舒都不听。
管家送走大夫往回走时,正好遇见有人来找戚云舒,听完那人的事把人送走,管家再次向着戚云舒所在的院子走去。
他再一次回到院子时,戚云舒已经在摆弄之前沈墨送给他的那鲁班锁。
自从戚云舒回来后,他便一直如此。
他一言不发,醒了睡,睡醒了喝药又或者摆弄那鲁班锁,待到玩累了就再睡下。
看着他那模样管家既心疼万分又有些害怕,他从未见过戚云舒如此,就像是着了魔似的。
管家进院,来到戚云舒身旁,他试探着开口说道:“刚刚其它大作坊那边来人说有人联系,想找沈墨,有个单子。”
管家原本不抱希望,戚云舒闻言却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来看向管家,“沈墨?”
戚云舒颧骨已瘦得微微凸显出来,嘴唇更是惨白,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无力。
管家见戚云舒愿意开口,连忙解释道:“是旁边城里的大作坊来了人,说是想问问沈墨会不会修桥,那边好像有单子指定他。”
木匠木匠,小至板凳盒子大至乔梁房屋,但凡是和木头相关的那都与木匠沾边。
只不过木匠里又分很多种类与专长,而沈墨之前制作的一直都是些家具,没见他做过大样,所以那边的人就先派人来问问。
管家解释完,又道:“我待会儿就派人过去问问看。”
戚云舒闻言,他看了看手中已经被拆开的鲁班锁,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去问吧,顺便也出去走走。”
这东西他拿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拆开了,但想要再组装上去却变得异常困难,戚云舒琢磨了一夜也不得章法。
无法组装,戚云舒并未气馁失落,他反倒是觉得这东西颇有些意思,就和之前沈墨送给他的另外两样东西一样。
戚云舒知道自己或许该远离沈墨一些,但这东西确实有趣。而且,他只是去问问这东西的组装方法……
管家张了张嘴,本想制止,可又没能把话说出口来,戚云舒也就在沈墨的事情上还有些反应。
他近些日子一直死气沉沉,管家都怕他闷出病来,能出去走走也好。
匠人交流会上,院子后面的二楼中,几人就戚云舒的事情聊了半天,直到发现沈墨一直没有反应及人才停下。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墨与戚家那些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刚刚议论的那段时间里,三人一阵干咳,连忙转移话题。
斜靠在椅背上的人突然探出头去,对楼下什么人招呼了一声,让他上楼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人便上楼来。
那人五官算不得出众,但身上有这几分与沈墨类似的沉稳气质,倒也不是那种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人。
三人见状,连忙倒茶招待。
看见那人,沈墨略有些惊讶,因为对方的年纪与他相差不多,最大不超过十岁。
木匠这行是非常看重经验与阅历的,所以大多数木匠都出名在三十往后,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的属少数。
对方出现在这里能被三人招待,显然不是学徒一辈的人,该是能人之流。
沈墨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打量着沈墨,“这位是?”
“在下沈墨,来凑个热闹。”沈墨报上姓名。
那人闻言面上有几分惊讶流露,想来也听说过沈墨的名号,只是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好,还有时间在这里消磨。”最开始与沈墨说话的那老者见两人年纪轻轻,忍不住感慨起来。
旁边那两老者也纷纷称是,到了他们这年纪手上的活儿已经做不了多少,也只能带带徒弟羡慕羡慕年轻人了。
三人感慨,那年轻人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应对自如与几人问候起来。
沈墨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从几人的聊天中他也大概了解一些,这年轻人在圈内似乎风头正旺,算是年轻一代里崛起的佼佼者。
对这人沈墨有几分好奇在意,毕竟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对方的言语之间也透露着几分沉稳的做派,很是合沈墨胃口。
“怎么样,去下面逛过了吗?”那年轻人叫作古明安。
“已经逛过了。”沈墨道。
“哦?感觉如何,有感兴趣的吗?”古明安又问。
“这交流会挺有意思。”沈墨道。
沈墨之前也参加过戚家的鉴定会,但那鉴定会说是鉴定会其实更像是比拼赌眼,并无交流的成分。
这交流会倒当真是交流会,大家提出问题困难一起讨论研究,这种氛围沈墨很喜欢。
古明安闻言笑了起来,“看来这里地问题你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