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是吗?”
邱月白猛地愣住了,他低头看着顾以声逐渐变红的眼眶,尽管顾以声骗过他好多次,但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是真的。
邱月白慌乱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说我现在拍电影已经很厉害了,我可以拍出……”
“邱月白,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不管是大学的时候,还是现在,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导演。”顾以声深吸了几口气,第一次开口解释道:“那时候你来找我演主角,我不是不高兴,但是我从来没演过,我不会演,我不想搞砸你的chù_nǚ作,我只想好好唱歌,没人听也无所谓——是后来你一再逼我,我才想分手。”
邱月白从来没听过顾以声讲过这些。
邱月白恍恍惚惚地想到了上辈子……他一直怨恨着顾以声,顾以声越红、越火,他心里的恨就越深。他卯足了劲儿地拍电影,钻研镜头画面,他逐渐成为了圈子里最出名的导演。
他看着顾以声和他的经纪人几次来试镜,几次被他驳回,邱月白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终于有一次,邱月白像是施舍一样,让顾以声来演他电影的男二。
邱月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观察着顾以声,却没看到他预想中的一切,顾以声还是如从前一样,连笑容也没有变过,仿佛这些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段感情的沼泽里挣扎浮沉,永远出不去。
邱月白终于短暂地放下偏见,认真地去导那部电影。
可是,他心里那朵久开不败的花,为什么忽然像烟花一样,迅速地枯萎了呢。
午夜梦回时,邱月白总会看见枯萎了的顾以声,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说:“有点遗憾,说不定顺利拍完,我就拿奖了呢。”
如果,邱月白想,如果自己再早一点,早两年,去找顾以声演戏,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朵最终消失在病床上的花,那句话,成为了邱月白永远的噩梦。
邱月白迟迟不讲话,顾以声难掩失望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是这样想我的,那我真的无话可说,您自便吧,邱导。”
邱月白忽然有一种冲动,也许他应该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顾以声,他开口道:“以声,其实——”
“邱导,声哥。”谢遇臻突然出现,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声哥,你的经纪人刚刚在外面一直找你。”
“嗯,谢谢。”顾以声扯了扯嘴角:“我先走了,路演见吧,小谢。”
说完,看也不看邱月白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你刚刚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是吗?”谢遇臻见顾以声的声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冷不丁地说道。
邱月白捏着鼻梁说道:“他要去演王致书的电视剧,你不会不记得那个导演吧?只有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才会相信我。”
“你确定他会相信这种事情吗?”谢遇臻说道:“就算他相信了,你要怎么和他解释这部电影,如果他知道这部电影……按照以声的性格,别说报奖了,他可能都不会让这部电影上映。”
邱月白头疼地捂着额头:“那怎么办?他执意要去演王致书的戏,到时候一旦出了事把他牵扯进去,是你和我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找梁让吧。”谢遇臻纵然不甘心,也不得不说道:“也许他有办法。”
……
距离顾以声和邱月白的争吵没过去几天,顾以声的家里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祖宗,你去开个门。”陈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下还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说道:“我这忙着电影上映的事儿呢,离不开手。”
顾以声应了一声,一边看着《漫步人生路》的剧本,一边慢吞吞地向门口走过去:“来啦——谁呀?”
一开门,便看到梁让那张笑嘻嘻的脸。
顾以声木着脸把门猛地关上,陈齐问道:“谁啊?”
顾以声:“搞传销的。”
“那得报警啊!”
“正准备报警呢。”顾以声哼哼道,再次把门打开,语气不善地说:“你来干嘛?”
梁让像一条泥鳅一样,趁顾以声不注意,顺着空便挤到屋子里:“事业不顺,找你谈谈心?”
“对不起,本人没钱,概不提供借款服务。”顾以声说道:“你不如去找银行谈谈心。”
梁让进了屋子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般,先是对呆掉的陈齐友善地说:“你忙你的。”,接着从善如流地走到厨房冰箱,拿了一瓶冰水,还不忘叨叨道:“少喝冰的,对你身体不好。”
顾以声瞪着他:“那你别喝。”
梁让拧开瓶盖,示威一样走到顾以声面前喝了一口,顾以声揉了揉发痒的掌心,梁让把顾以声按道沙发上,扭头看向陈齐,假装为难地说:“我和声声有点事情要谈,你或许可以到书房……?”
陈齐看了顾以声一眼,说道:“……行吧,那我去书房。”
进了书房的陈齐立刻把耳朵死死地贴在门上,可是顾以声的书房隔音本身做的就比其他房间号,陈齐听了半天,什么声音都没有。
陈齐气愤地想,顾以声到底是个什么败家玩意儿,非要把钱花在这种到了关键时刻专门起反作用的地方??
……
不过陈齐倒是冤枉顾以声了,他之所以什么都没听到,也是因为顾以声和梁让谁也没说话。
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谁也没开口,只互相盯着对方,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