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家后,安敏珠忙锁上房门,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来。那是一件用米黄色手帕包好的东西,从手帕包装好的外形来看应该是长方形状,但似乎又不甚规则。只见安敏珠将米黄色手帕了又,爱不释手。不知道了九十五遍还是九十八遍,她终于打开了手帕,居然是“凤朝阳”玉钗——也就是说,这正是两支安魂钗中的一支!
怪不得安敏珠如此开心!找到了安魂钗,她能够不开心吗?她岂能不开心!
原来那天在地下室,她刚好醒来,见余小梅已然熟睡,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四处寻找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机关。她不知道中国的建筑物为什么如此奇怪,明明是用来住人的,却偏偏弄得跟传说中的古代监狱似的,机关无穷。
她觉得机关应该就藏于室内,于是一块块砖头地过去,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她望了一下四周,四周只有三口大木箱,难道机关就在木箱内?她翻开木箱,一一遍寻,依旧没有找到机关,但却找到了这支安魂钗,不禁喜出望外。真有“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柳柳成荫”呀。
“丫头,你在翻什么?”
安魂钗真的很神奇,就在她将钗握在手中的这一刻,她居然听懂了这句中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合体?难道灵魂合体后,两个人的能力可以互相借用?她张了张嘴,试着以中文去回应,但发觉依然无法出声。她有些困惑:难道是因为刚刚合体,尚未磨合?
但事实上,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是黎清的不合作态度。相对于“听”来说,这是一种被动思维,听觉神经听到信息后会自动反应给脑部神经,所以安敏珠自动截获了这个信息;但“说”却复杂得多,首先大脑应该反馈“说”的内容,传达到神经中枢后,才是神经传达指令给各器官及组织,进行协调作,但黎清并没有任何“说”的yù_wàng,因此一切“说”都成了无源之本,安敏珠于是也便无法截得信息,因此无法顺利地说出中文。
但她怎会知道是这个缘故,还以为只是尚未磨合。为了不引起余小梅的怀疑,她忙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翻看起来,居然是一本手抄本昆曲词。就在那一瞬间,黎清的灵魂苏醒,安敏珠顿时成了一个看客。
她一直抚到深夜,才将安魂钗藏于枕内,枕着入眠。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却又分明不是梦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看见了黎清,她正坐在河边垂钓,身后不远处便是她父亲的坟墓。
但奇怪的是,那天明明正下着鹅毛大雪,漫山皑皑,道路皆冰,河水已凝,百兽尽隐,草木形枯,在雪中若隐若现——但黎清居然在钓鱼!她又不是姜太公,为何也来这一套?
她走近黎清,挨着她坐下,这才发现:莫说渔具,连丝线都没有,她手中擎着的只是一凝冰的竹竿——直直的竹竿,连一点弯度也没有。
安敏珠有些困惑,问道:“黎清,你这是在干嘛?人应该做相适宜的事,难道不是吗?就算要钓鱼,也应该先凿开冰块,难道不是吗?”
“人钓鱼是为了填饱肚子,可灵魂钓鱼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清心!相比于人来说,灵魂没有形体之累,却有烦心之忧,所以二者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也各有解法。形体累了会病,心累了也会病,也许会病得更加严重!”
“就当是嘛。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日的五年之约?我已经拿到安魂钗了,现在只要你和我一起努力,就可以功成名就。当把你送上名利的高峰后,就是我功成身退之时,也是我回家之时了。我希望我们互相配合好,那样便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了。我听过你唱歌,凭你的才能,是可以一跃冲天的,如果加上我的丰富的经纪人经验的话?”
黎清轻轻地抖了一下鱼竿,就好似这竿上真有丝线,这线下真有鱼一样。“功成名就?何为功?何为名?功名只不过是世人嘴中的虚荣,利禄只不过是世间的蝇营狗苟!世人都只知抬头望高处,却不知自己已经踩着浮云。可悲呀,可悲呀!”那姿态,倒有几分出世道人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功成名就?那我怎么办?我可是赌上了我最亲的人的命,你怎么能够就这样宣判我出局?不行——”,安敏珠猛地扶住黎清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望向自己,“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功成名就?功成名就后,你想为你的亲人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那样不好吗?”
“让他们吃山珍海味吗?让他们环游世界吗?可这与食茶淡饭、品乡村山景又有何异?虽然味不同,景不同,但心境同。当然,若世俗心作遂的话,那便有十分的不同!从六岁那年起,我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人生为何会变成这样?人世又为何会变成这样!结论只有一个:金钱作遂,利益熏心!有人是为了生计,有人是为了名利,有人是为了享乐,有人是为了感情,可哪一个不是形为心役?富者也好,贫者也罢,忙碌的也好,闲散的也罢,有几个心灵澄静,安详宁和?”
“那你为了家人,也世俗一回呀!——就像你的家人为了你,不能不世俗一回一样!你怎么能够独自享受心灵澄静、安详宁和?”
“人之于世,不是你的她,也不是她的你,只是自己的自己而已。世人为了满足自己的yù_wàng,达到一种归属感,强加了许多限词,于是便有‘我的丈夫’、‘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