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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福无双至祸单行(二)
面对雨霏的坚持和质问,安老太君面露迟疑与为难之色。冷夫人见状,便直起身来缓缓跪在安老太君面前,用帕子抹着眼角,哀戚道:“老太太,媳妇实在是没法子。智儿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多,一日竟然十二个时辰都未睁眼,已经水米不进,危在旦夕了。”
安老太君被唬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一滑,画珐琅罗汉盖碗应声而落,茶水泼了一裙子。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直起身来,颤声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人来回我。你这个当的娘是怎么照料我的乖孙儿的?我就知道智儿不是从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就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这话说的实在也太屈心了。冷夫人就是再刚强,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像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淌。声音哽咽道:“媳妇是见老太太卧病在床,怕您知道了平添烦恼急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这才没敢禀告。老太太,媳妇进门十年了,自问对智儿尽心尽力,就连灵儿也倒退了一之地。智儿患病,媳妇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恨不得自个儿能替他受罪……”
安老太君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你尽韶叨这些没要紧地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瞧瞧。若是我的乖孙有什么三差二错的,我只找你算账。”
安嬷嬷忙不迭地上前阻拦,急声惊呼道:“老太太,万万不可啊。六爷这病是会过人的。那边有太医和嬷嬷盯着呢,六爷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的。”
安老太君不管不顾地啐道:“我这老婆子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我这个老婆子没有别的本事,这些年吃斋念佛,勤抄**,身上到底有些佛。小孩家家身上干净,也许是被什么冲的也未可知。我在那里到底能震住些邪魔外道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对了,再带上佛龛下供着的平安符和金刚经,好给智小子去祟除邪。”
安嬷嬷见拦不住,一把抱住安老太君的双腿,口内犹自喊道:“这些年奴婢跟着老太太有幸沾了不少福气。就让奴婢去吧。老太太万金之躯,可不能去犯险哪。”
冷夫人也在一旁低声哀泣道:“老太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给智儿冲冲喜。鼎鼐伯府说了若是不定下灵儿与他们家侄少爷的亲事,便不肯将自家的姑娘嫁过来。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安老太君闻言,顿时缓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瘫坐在榻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样,良久方才低声叹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事急从权,一切俗礼就全免了。你再去和伯爵夫人商量商量,挑个好日子,就接新人过门吧。一娶一嫁,咱们府里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想必智儿心中一喜,又有媳妇在身边贴心服侍着,这病自然就能不药而愈了。”
雨霏见安老太君和冷夫人一搭一唱,果真应了江嬷嬷前边所言,居然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为了虚幻不实的冲喜,竟要葬送王淑灵的终生幸福。同样生为女子,雨霏心中顿时气愤不已,斜睨着面前一团和气的婆媳,拉下脸来冷冷道:“老太君,手心手背都是。六弟是你疼爱的孙辈,难道九妹妹就不是吗?都是一辈子的事儿,没的救了一个却要推另一个去死的理儿。偏心也别偏得太过了。”
安老太君一听这话,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将手边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恼羞成怒地厉声道:“郡主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呢。智儿和灵儿都是我们侯府的孩子我一样疼,从来没有厚此薄彼过。孟家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实诚可靠的。怎么在郡主眼里就像是毒蛇猛兽,好像会随时吞了灵丫头一样。难得鼎鼐候府有这样的襟,肯将女儿嫁过来冲喜。咱们要还推三推四的,那也忒不识好歹了。”
雨霏冷笑道:“若是真有诚意,就不该乘人之危开出这般强人所难的条件。这样刻薄寡恩的人家,没的辱没了九妹妹。况且冲喜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不足为信。又何必为了一个荒诞的民间愚风而推九妹妹入那万劫不复之地呢。”
冷夫人闻言,又羞又气又恼,蹭地一声站起身来,眼中出冰冷怨恨的目光,高声怒道:“郡主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你这分明就是在诅咒我儿。妾身碍于身份对你尊敬有加,但并不表示我会任人欺辱。只要谁敢危害智儿的命,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
冷夫人素日给人的印象都是冷傲淡然,与世无争,从未见她这副疾言厉色,疯狂暴戾的模样。众人皆惊诧不已,忐忑不安。
唯有雨霏毫不退让地强辩道:“九妹妹是二婶所出没错,可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任由你纵。二婶虽然生了她,可也不能独断专行,草草就决定她的人生。若是一般的亲事也就罢了,这样带着利益与私念,明显不公的婚姻是不是该问问她的意思?如若九妹妹心甘情愿为兄牺牲,那本绝无二话。”
冷夫人连连冷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个儿过问的道理。郡主此举分明就是在败坏灵儿的闺名,事情传出去,教她怎么做人呢。”
雨霏冷笑着顶了回去,道:“嫁给一个傻子,九妹妹更会抬不起头来。二婶若是真为了她好,就应该当机立断,毅然决然推了这门亲事,另寻好的。本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向太后她老人家恳求,请太医院的院使来给六弟诊治。院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