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江尘口含不屑,双手叉腰道,“您这是打算替公子管教奴仆呢?您知道公子这杜鹃阁里行的是什么规矩吗?小的劝您一句,您魏府里的那些规矩未必合适这儿!”
“放肆!”
“到底是谁放肆?你哪位啊?”江尘上前指向顺娘道,“你知道这儿是谁的地方吗?这是我家公子的地方,还轮不到你一个魏家仆妇来发号施令!”
“你竟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不怕我这就去向太夫人禀报,赏你几十棍子?”顺娘威吓道。
“呵!”江尘耸肩冷笑道,“我怕吗?我江尘有怕过的时候吗?我最怕的就是看见我家公子不高兴不舒坦!行,你去,赶紧去,爱怎么说怎么说,看最后太夫人罚的是我还是你!魏小姐,小的得问问您了,您是来我家公子这小阁逛花园子的还是来做媳妇的?做媳妇是不是得有个媳妇样?您拿着魏家规矩来教训公子的这些仆婢,您想改江府姓魏啊?”
“你实在太过分了!”顺娘怒喝了起来。
她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江尘对魏竹馨的态度竟变得如此恶劣了。想当初,魏竹馨在江尘心目中,那可是世间第一好女子,每每提起,那夸赞之词说之不尽,用之不完,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谁曾想到,仅仅两年过去了,江尘对魏竹馨竟如此厌弃了。
正剑拔弩张时,江应谋回来了。他一出现,秋心如见救星,带着哭腔飞奔了过去:“公子!赶快救救我姐姐!”
“怎么了?”江应谋愣在原地。
“那个大婶,”秋心指着顺娘控诉道,“她非逼着我姐姐跪拜二百次,不够数还不让起来!”
江应谋脸色微变,目光望向了她,也看见了她那片被水渍浸湿了的裙衫和鞋袜。霎时,江应谋的眸光就暗沉了下来。
顺娘快步上前道:“公子请听奴婢解释。只因这叫林蒲心的婢女不熟悉跪拜之礼,又傲慢不肯听劝,所以我家小姐才罚她来院中练习的。”
她暗暗冷笑,好个坑主的奴婢啊!你就尽管把事儿都往你家小姐身上揽吧,看江应谋会不会给你家小姐好脸色看!
江应谋没回话,大步迈进了主厅。魏竹馨早起了身,将主位让了出来,其余人也跟随进来了。
江应谋坐定,问道:“是你让罚的?”
顺娘忙答:“今日是我家小姐过门的头一日……”
“到底是你家小姐不会说话还是你话太多了?”江应谋冷冷蔑道。
顺娘脸色一僵,尴尬之极。江应谋又问:“是你让我这杜鹃阁的一众人向你行跪拜之礼的?”
“我没那个意思。”魏竹馨整张脸都是木讷的,回答的语气也是乏力的。
“听见了?你家小姐并没这个意思。更何况,在我这杜鹃阁里,一切礼仪从简。”
“公子,向我家小姐行跪拜大礼原本是应当的,这是对我家小姐的敬重,也是对我家将军和夫人的尊重,谁家不是如此?”顺娘还在极力维护主子家的颜面。
江应谋垂下头,抬手扶着额头,一副厌倦了的样子。一旁的江尘立马说道:“我说你这人,听不懂公子的话是吗?打算跟公子好好辨一辩舌是吗?你看你,把公子弄得头都疼了,公子头疼,太夫人会心疼,太夫人心口一疼,那这江府就得乱套了,你说你是不是个祸害?”
“我……”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放长线钓大鱼
“公子不喜欢听你说话,因为你聒噪,啰嗦,嗓门也大,打今儿起,在公子面前你都不许说话装哑巴,知道吗?吵得公子头疼,太夫人可不会轻饶你的,明白吗?”
顺娘整张脸都紫了,双唇紧抿,心口一下一下地起伏着,好像十分地不服气。江尘又挑眉讥讽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回去告状啊!你家小姐嫁进江府才头天,不好好捋巴清楚江府的规矩,倒先让你这碎嘴的妇人把魏府的规矩操兴起来了,这话问到你们魏家大夫人那儿,她也不好回答吧?她是嫁女儿,不是招女婿上门,你弄清楚了!”
话音刚落,魏竹馨霍地起了身,青着一张脸正要离开,江应谋却说话了:“你先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魏竹馨的语气里分明带着颤音。
“我不喜欢人多,你从魏府带过来的陪嫁就有十人,你只能留三人在杜鹃阁里,其余的都打发到药圃那边去。”
魏竹馨牙龈一紧,饱着一眶子委屈的眼泪,拂袖而去。顺娘等紧随其后。
行礼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她回房换了件衣裳,出门来时见后院无人,便悄悄地溜到了江应谋卧室后窗之下。
“小姐呐!您这是服哪门子的软啊?您忘了临走前夫人是如何叮嘱您的?一来就得拿住威严,叫那些仆婢敬您三分怕您七分,您往后才能管得住这院子啊!再有,凭什么只能留三个陪嫁在您身边?没这样的规矩呀!依着奴婢的意思,您立马就得去跟太夫人说……”
“别说了,行吗?”魏竹馨的声音还在颤抖。
“小姐,您这样可真是不行啊!您瞧瞧那叫林蒲心的贱婢,在公子跟前比您还得脸,长此以往,您可怎么办呀?”顺娘仿佛焦心不已。
“怎么办?就这么过着呗!”魏竹馨的口气里带着绝望。
“那可不行啊,小姐!您可是将军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怎能委委屈屈地在这儿过着呢?说出去,将军和夫人也会没脸的!小姐,您听奴婢一句劝,该使手段的时候就要使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