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做事行动前,多考量些,像当年替人代嫁的事,风险大,收益小,以后莫再做了......”说着他自己也摇头,“罢了,你也不会听。”
安戈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双膝跪下,朝他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
一张王诏,安戈摇身一变,成了九公子。
一纸婚书,他与方羿误打误撞结成连理,自此,一世一双人。
谁能想到,不学无术的安戈,竟与名满天下的方羿有一段缘。
谁也想不到。
兴许,这便是“情”这一字的妙曼之处。
七年过去,安戈每日都不忘记在指尖刺一滴血,滴到半寿蛊身上,供他吸食。他怕方羿的身体腐烂,便一直将他安置在冰窖深处的一间冰室,终年用青铜门封锁,不让热气侵入半分。而安戈也一直忍着,怕自己的热气侵害了他,一次也没有踏进那扇门。
如今,大限已近,寒针、江仲远、云舒君,纷纷都赶了过来。
灯芯、半寿蛊,万物俱全。
“你不进去么?”
在冰窖门口,安戈却生生停了脚步。他看向一旁拿着小工具箱的寒针,笑道:
“我就在这里等他。”
寒针医术高明,负责将半寿放进方羿体内并缝补伤口,是必然要进去的。他曾经失去过心上人,自然也能明白安戈此时的心情,于是也不劝阻,只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必将人给你带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就完结了,虽然很舍不得大家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为了感谢大家对拙作的支持,明晚评论区前三有红包掉落,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小可爱~
第148章 大结局(下)
再见到方羿, 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只不过, 冻了七年的人没办法一下子恢复, 仍旧是半个死人的模样。只是眼睛睁开了,身体有了温度。
寒针将他放在木椅上,他也一动不动, 眼睛没有焦距地平视前方,像没有融化的冰。
安戈见到他的那一刻,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他挣扎着过去, 蹲下,谨慎小心地握住他的手——真好,是热的。
“猴哥......”他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唤他,也能想象自己一面溜着眼泪, 一面努力欢笑的表情, “你回来了啊......”
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喑哑破碎,有些字甚至发不出清楚的音节。
“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知道你能的,对不对?”
他将脸颊贴上他的手背,泪水顺着他的指节滑落下去。
“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七年,你想我吗?我好想你啊......”
“你说你, 净会捞便宜。当年进去冰窖, 我十九,你二十六。现在我都二十六了, 你还是二十六,真是不公平。”
“这些年没有你, 我好多话找不到人说,冬天不管盖多厚,还是冻得手凉脚凉。好多好多次我都要放弃了,但一想到,在我二十六岁那年,又可以见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说人生在世,贵在坚持。这几年,我每天都有练字练功,你看,小夜叉其实可以很乖的,对不对?”
“其实没有你,我平时也能过得挺好,就是少了人吧,老是觉得冷清......”
他说了许多话,口若悬河,直到倚在他腿边睡着了,又一个恍惚醒来,看向似木头般的人,小声埋怨道:
“猴哥你都不理我。”
安戈走了,离开珩域,带着方羿一起。他买了一辆马车,让不省人事的方羿躺在车厢内,他在前头驾马。
临行前,江仲远递给他一只沉甸甸的箱子。
“这是什么?”
江仲远挠挠头,道:“这是您当年潜逃偷藏的私房钱,这不您后来一直跟着侯爷,这笔钱也没处花么。”
安戈脸上飞了几丝窘色,“噢,还有这事,我都忘了。”
江仲远又道:“这无论怎么说,是侯夫人您的积蓄,如今您路上需要盘缠,也正好物归原主了。”
安戈没有立即接过箱子,反而调笑着问:“你们怎知我要赶路,还提前帮我准备好了盘缠?十几天前,你还在华泱,不知道我要带猴哥走吧?”
果然,江仲远耳根一红,“那,那自然是云舒他心思缜密,预想到这一层了。要是侯夫人你们不赶路,这箱子我也就原封不动带回去了。”
说完,还美滋滋地补充了一句:“云舒他就是聪明,什么都想得到。”
安戈瞧着他那痴汉样,八尺高的汉子娇羞得跟小姑娘似的,心里一阵不适,火速拿过箱子,“得,你也快跟云舒君回去罢,现在大王可是器重你们得很,当心回去晚了降罪。”
江仲远乐呵呵点头,“好嘞!嘿嘿嘿!”
云舒君在他旁边揉了揉肉酸痛的脑仁,叹气:
“侯夫人,您莫与这傻子说太多。此行甚远,侯爷又还未苏醒,路上断要多加小心。有急事还请传信到华泱,我和阿远随时候命。”
安戈心中一暖——还是云舒君说话中听,不是一个劲的卖弄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