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公众场合下你动手,小心我告你故意伤害。”
他在关慈恩挣扎前松开她,关切的看她一眼,转而冷声叱责那个女人。
那个富态女人有些胆怯他的气场,却是不依不饶:“有票还站在这里挡道,就是神经有问题——”
“请你说话文明点!”她气血上涌,再次冷声说道。
“老伴……”
蓦然传来的一声绵软的男声,沈谦和关慈恩不自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六十来岁腋下夹着着拐杖的男人,急急的向富态女人奔来。
这女人竟是连排队的位置也不要了,赶紧的迎上前去扶他:“你腿脚不好,干嘛不坐那边等着,哎呀,你别动别动……”
尽是紧张浓情的娇嗔责怪,全然不似方才那样刁难之势。
沈谦睨着她,两人视线交汇,皆未出声。
少顷,关慈恩迎着他略显温良的视线,从他的手里将票抽过,径直走往那个女人跟前,轻声道:“我为我方才的态度给您致歉。现在,我们把票送给你们,你们赶紧坐缆车上山吧。”
说着便将票塞进了她的手里。
不等富态女人道谢,她已经转身,身后是那女人和男人齐齐的道谢声:“谢谢,谢谢,真是好姑娘。”
再走至沈谦身边,他竟是又买到了票。
他扬着车票,浅笑揶揄:“喏,我买的票你上车不?”
关慈恩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兀自去排队等缆车。身后,沈谦沉沉如玉的声音响起:“关慈恩,你很美!”
话落,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他站到了她身后一起排队。
上了缆车,一切妥当后缆车缓缓启动。两人未再说话,皆是看着车窗外的南山景色。
随着上升的高度,植被越发茂密,绿意盎然间,几处古朴的建筑耸立,斗拱交错,红墙黄瓦,诉说着年份的古老。
而此刻的天边,夕阳红媚,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映衬得丛林仿若披着红光……
偶有白鹤翩然,鸟鸣脆脆,高蝉远韵,不绝于耳。
有清晰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二次上南山,第一次久远得只剩下彼时父亲牵着她,她牵着母亲时咯咯咯的笑声。
追忆尚留余味之时,缆车已至山顶车场停稳。
沈谦踩着工作人员搭好的四级竹梯率先下了车,他踩上竹梯时,梯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正盯着竹梯的关慈恩极轻的蹙了蹙眉。
沈谦下车后,站到竹梯旁绅士的向车门边的关慈恩伸出了手,幽黑的眸子凝着她,示意她搭手在他的掌中。
关慈恩犹豫两秒,终是将手放上了他的掌心。
他紧紧的握住,始终凝视着她:“来,慢慢的。”
声音又轻又温柔,仿若一阕羽毛轻拂心瓣。
☆、032、沈谦,你别这样
关慈恩的心思却是微妙的跳过了这似水柔情的性感嗓音,自发的偏向感受他掌心的触感——掌中纹理、脉络清晰,指腹糙糙薄茧,手心温温而有力量,像极曾经父亲那双为她遮风挡雨的厚实手掌。
思绪又在飘忽,她努力凝神,下了竹梯,稳妥妥落地,随即轻轻的抽出了手,顺势抬起来抓了抓额前短发掩饰自己。
沈谦遂将手抄进了裤包,睨着她娇俏的侧脸,轻声道:“我们先去吃饭。”
温言软语,令关慈恩心底不自主的颤了颤。
她跟随着沈谦,徐步出了缆车车场,沿着林间小径,一路走向南山最富盛名的“归园居”。
“归园居”占地面积颇大,用竹篱笆围成一个大的院落,圆拱形的竹篱门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金漆的额匾上,烫红的“归园居”三字苍劲有力。
入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幽幽的豆苗园,生机蓬勃,映衬着陶渊明那句“种豆南山”。
往里走,隔着豆苗园的是偌大的百花园,此时南山晚风吹,花随风而曳,香气袭入鼻间,沁人心脾。
还来不及从这百花芬芳中回过神,跟着沈谦闲适的步伐往前,入目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
而要想到达正楼吃饭,就必须从池上的错落迂回古廊前行至“归园居”。
关慈恩完全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脚步亦是放缓下来,迎着南山山风,静看大片大片娇艳红荷,借着西边透过参天古木叶缝泻下来的斑驳夕阳,摇曳生姿。
“好美!”她发自内心的喟叹。
“再美也不及你!”
沈谦亦是停了脚步,瞧着她的样子,唇畔噙笑。
关慈恩讪讪的垂眸不语,内心极度的控制自己:冷静,他爱撩撩去!
很快便是稳住了心绪,兀自拉了拉身前背带裤的带子,兴致颇佳的往前。
身后,沈谦盯着她瘦而有型的背影,仿若看到一抹倩影俏生生喊他“阿谦,快快跟上啦。”
他湛黑的瞳仁敛了敛,一抹微光稍纵即逝。紧接着,他加快步伐跟上了关慈恩。
一到正楼门前,有着汉衣的服务员迎了上来,沈谦信步上前,递给他一张古典的卡片,服务员立即含笑引领他们一路上三楼。
经过长长的廊道进入一间古朴典雅的包厢,包厢内早有服务员在等候,见着沈谦和她,恭恭敬敬的问了好。
两人一前一后入席,有服务员端着盛水的银瓷盆、消毒毛巾上前请他们洗手。
接着便是将一个个扣着盖子的银光闪闪的盘盏呈上了席桌,又挨个摘去了精致的银盖。菜肴香味儿扑鼻,关慈恩只觉自己浑身都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