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真的没必要当真!
我不出声,彭震也没有在说下去,能说什么呢?眼下我身上所有的伤痛,所有的问题,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要说替我报仇,他第一个该杀的人,是自己。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需要修养很久的时间。
腿脚不好,第一要面对的就是上厕所的问题,之前还好,我身上放了尿袋,倒是不用担心。可是跟许横一起吃饭的时候,尿袋就被取掉了,这胃里有了东西总归要开始运转消化。
我身体不安的动了动,不知道彭震还要抱的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我,“怎么了?”
说实在的我挺烦彭震现在这样嘘寒问暖的样子,怎么说呢。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眼下是我的主宰,我并没有反抗权。
我面红耳赤,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忍着就能解决的,埋着头有些扭捏的说:“能把阿姨叫进来吗?”
我这腿想要自己去厕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扶我的,这里也只有阿姨了。
彭震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阿姨已经回去了。”
“那就叫护士来吧。”我其实有些懊恼的,哪儿有让护士照顾病患的道理。只不过目下无计可施,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彭震俯身将我打横抱起来,下巴贴着我的额头说:“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话,你这跟我犯倔的劲儿,还是跟从前一样。”
抱我进卫生间,他将我放下地。医院的卫生间设计的很精巧,马桶两边是有扶手的,我勉强能撑的住身体。然后看彭震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这才抬头看他。“你出去啊。”
我现在看他最多到嘴巴,他原本就高,我要对上他的眼睛,必须抬头,可我不想跟他对视,索性盯着他的下巴看。
“你还有手脱?裤子?”
我咬牙,“怎么没有?我站得住,你出去!”
“嗯,好,我出去。”他倒是听话。
他出去后。我开始研究怎么上的问题,松开一只手往下扯裤子。但是仅仅几秒钟我都撑不住,首先就是一只手撑着身体,无论如何受伤的那条腿都是会落地的,我一条腿断了,另一条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树枝划破了好几个地方,一只手根本撑不住所有的重量。
再者,断了打了石膏的这条腿,根本就不能着地,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力气,都能疼的死过去。
难道真的要向彭震求助?我内心是拒绝的,上厕所这种事情,要不是真的亲密无间的人,那是绝对绝对没办法坦然面对的。
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出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然后两只手才横着扒了裤子下来。
哎嘘。
总算是解决了三急问题。
可接下来的事情,真的令我欲哭无泪,裤子没办法提回来。要是两条腿好着,就是坐着我也能把裤子提好,可前提是必须脚受力把身体微微的撑起来一点,要不然屁股那里,怎么可能过的去。
可我目前的情况,哪里能靠着腿撑起身体。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我站不起来。
两只手撑着扶手倒是可以,但是这样一来,我根本没有提裤子的可能,而且也只能站着根本出不去。我走不了!
到此刻才明白彭震刚才那样好说话的离开,完全不是因为他大发善心,而是他等着在看我的笑话。
双手抱住头坐在马桶上,腿又疼心里又委屈,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尽管眼睛很大,可瞳孔里却没有半点的光亮,看起来倒是真的很符合彭震的喜好。真像个毫无感情,任人摆布,漂亮的布娃娃。
我整个身子都是垮的。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一个废人!
在没有如此颓丧的时刻,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的废人。
彭震进来。
根本没有敲门,他就像是早知道我会遇上这样的窘境,此时不过是进来观赏而已。
彭震把我抱起来放在一边的洗手台上,彻底把裤子脱掉,拿了莲蓬头给我小心的冲洗干净,尽量让水不要碰到我的腿,然后给我换了干净的内裤,这才将我抱出去。
我从头到尾都没抬头,他给我冲洗的时候,我干脆闭上眼。
放我在床上,他转身又去拿了毛巾来给我擦手,一点点细细的擦,眼睛盯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你的伤......总要恢复一阵子。让别人来照顾你,我不放心。所以,你别不高兴,我只是照顾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说。
彭震给我擦完手。低低的叹气,“你要是实在心里过不去,骂我打我都可以,我绝无二话。”
有什么用?
打他骂他,我的腿能好吗?我心里那些伤痛能好吗?
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不是你拿走了我什么,伤害了我,只要你又对我好,让我打你几下骂你几句就能平复的。失去的就是没了,受伤的就是痛了,无法磨平,更无法弥补。
彭震面对我的沉默,显得束手无策,“林枷.......”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议说:“我把你妈接来好不好?她来照顾你,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不行!”我沉默不下去了。
无论彭震怎么对待我,我都可以承受,但对我妈,我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你不准动我